“高公子以前的为人脾性,我想玉娘应该很清楚,如今高侍郎已不在,玉娘认为,我应该对他给予怎样的帮助”
沈溪提到高崇,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因为玉娘这个人属于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她对刘大夏似乎没有任何秘密可言若被刘大夏知道他给高明城出谋献策,刘大夏指不定会怎么针对他。
沈溪现在就是表明一种态度
我跟高崇之间井水不犯河水,就算高崇咬定当初是我献策,可这种事口说无凭,投靠张氏外戚其实只是脑子一转的事情,容不得胡乱攀咬
玉娘轻叹“高公子到底算是沈大人的故旧,若是可以的话,还是适当出手帮帮忙。但奴家也知他素来品行不端,不若等他将来国子学肄业后,再行安排如何”
听玉娘这么一说,沈溪也不敢确定高崇是否已把消息泄露。
不管怎么说,沈溪打定主意,至少在玉娘这里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曾对高明城作出过建议,其实承认与否并没有什么关系,高明城已死,刘大夏欠他军功,即便暴露了,也不过功过相抵。
回家的时候,沈溪想了想,其实在高明城爷孙俩这件事上,他根本算不上有过错。
有时候一些人不经念叨,沈溪正在想高崇的事情,不曾想刚回到自家门口,就见高崇带着两名小厮在外面等候,手上提着拜访的礼物。
沈溪从马车上下来,打量高崇,高崇上来第一件事不是嘘寒问暖,而是跪下来给沈溪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
“高公子这是做什么在下可担当不起。”沈溪伸手去搀扶,但高崇却坚持不起来。
曾经不可一世的高崇,现在落得如此凄惨的境地,只能怪他祖父不是什么清正廉洁的官员,祸及子孙高明城之死给高崇带来的影响几乎是毁灭性的。
“沈大人,学生走投无路,不得不前来拜访求助。”
高崇跪在地上,流着眼泪道,“家祖离世后,高家已彻底崩塌,许多故人对学生形同陌路,但债主却整日上门”
“债主”
沈溪诧异地打量高崇,心想,高明城以前欠下很多钱吗
“是。”
高崇哽咽着说道,“当初寿宁侯和建昌伯,用家祖的名号与人拆借不少银子,家祖离世之后,这些钱无从归还,就连早前在家乡置办的田产也为学生变卖,但却连还利息都不够”
沈溪对于外戚张氏兄弟的无耻又有了新的认知,这种人不管权势再大,最好还是敬而远之,否则跟其处久了绝对会倒大霉,高明城爷孙俩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沈溪不解地问道“高公子是觉得本官财大气粗,能帮你还债”
“学生绝无让沈大人破费之意,学生只是想告诉大人,如今学生境况堪忧,或许沈大人可以帮帮忙带学生去拜访寿宁侯”
沈溪恍然大悟,原来高崇对于张氏兄弟没死心,或者说是不甘心。
我爷爷把家产都孝敬给你们,当作是投诚的条件,你们还私下用我祖父户部侍郎的名号去跟人借钱,现在倒好,我祖父一死,你们把我家产抄了,连我和我的女眷也关押了一个多月,忍受各种非人的虐待,这都罢了,可现在你们袖手不管,明明是你们借的钱,却硬要让我这个没有官身的国子监监生来偿还,这是连基本的主仆情义都不讲了
沈溪道“可惜本官与寿宁侯之间,并无交情。”
“啊”
高崇不敢置信地抬头打量沈溪,他一向以为,沈溪主张高明城投奔张氏兄弟,是因为沈溪自己也是张氏兄弟的人。
实则张氏兄弟对沈溪的态度一向模糊不清,甚至还一度落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