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人有没有功劳两说,但活人受到恩待,却是不争的事实”谢迁叹道,“那位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马文升知道谢迁是什么意思,你高明城人都死了,皇帝犹自还记得你,你泉下有知也可快慰平生了。
马文升问道“那沈溪之事,于乔你如何看”
“沈溪那小子哼哼,他杀死那么多鞑靼人,对于去草原怕得要死,你没见他那仓皇失措的模样”谢迁有几分得意,“如今我让他到府上教导犬子学业,也不枉我在陛下面前保他。”
马文升笑道“于乔,你想开了”
“什么想开了,只是让他教导犬子学业,可不是让他登堂入室。”谢迁没好气地回道。
“那于乔以为,我是何意”
一句话,让谢迁有些下不来台,马文升分明说的是沈溪和谢恒奴的事情,但他只能故作不知。
沈溪尚不知自己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被王守仁替换了下来,这会儿他正担心谢迁和马文升不能帮到他,心里七上八下。
从李衿的住处出来,沈溪心情沉重,一路步行回家。才走到胡同口,就见街巷里汇聚了大批人,好似有人闹事,而且看人群最密集的地方,似乎是他的家门前。
沈溪心想“这是仇家找上门来了我好歹是个翰林官,这附近就有几处官衙,真有不怕死的”
不过,沈溪无法确定是不是同僚来给他送乔迁之礼,只能硬着头皮,拨开人群上前,进入人圈内,只见几个身着长袍、坎肩、皮帽和皮靴的彪形大汉站在沈府门前的花坛旁,好似门神一般,旁边同样有个“大汉”,不过这“大汉”不太粗犷,显得有几分文弱。
沈溪觉得面熟,仔细一看,正是当初跟随达延部国师亦思马因到过皇宫,跟他照过面的鞑靼人火绫。
这火绫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不知道,但之前能为达延部国师做副使,想来在达延部中有一定的身份。
沈溪曾怀疑过,这火绫似乎是个女子,只是模样实在不敢恭维。
同样武力值爆表,傻大姐朱山尚有八九分容貌,看上去蠢萌蠢萌的,有时候想想也挺可爱,而这位,完全就是暴力与智慧并存,可惜注定是没有丝毫颜值可言的东施、无盐。
“我们来找他”火绫看到沈溪,眼前一亮,大声嚷嚷起来。
鞑靼人此番造访沈府,是由顺天府和鸿胪寺的官员陪同,寥寥数人就动用大批顺天府的衙役以及五城兵马司的官兵护送,生怕这些“蛮夷”在京师“大开杀戒”。
沈溪冷声道“我乃堂堂朝廷命官,你们找我作甚”
火绫的汉话很流畅,打量沈溪一番,然后问道“我们苍狼与白鹿的子孙,想请你到草原做客,你为何不去”
这话说得太过于浅白,让沈溪一时招架不住。鞑靼人让他出使的消息,只是在朝中高层间流传,连他这个当事人也仅仅是从翰林院同僚口中知道有这么回事,但至于皇帝属意的是谁,连翰林院那些消息灵通人士都不知。
现在火绫直接当着围观百姓的面就把事情说出来,等于是把朝廷的机密给曝光了。
“怎么回事”
沈溪指了指火绫,看向一旁顺天府的人。
顺天府负责的不过是个从七品的经历,他紧张地看着沈溪,解释道“沈大人,不是下官不管,实在是朝廷有令,不得为难这几位国使,他们说要在京城各处走走,下官只能陪同,谁知道他们”
沈溪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火绫等人不用说是特地来找他麻烦的。
沈溪道“朝廷派何人出使草原,不是本官能决定,这位兄台,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