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臭小子,有什么本事去边关为朝廷打仗纯粹是给军爷们添乱吧我抱着他吃奶那会儿,也就是个小娃娃,还没现在的运儿大呢”
周氏嘴上在骂,嘴角却上翘显得有几分得意嘿嘿,大明的状元郎可是吃我的奶长大的。
在所有父母心目中,就算孩子再有本事,想的也是少不更事时的模样。
人生只若初见,在父母对孩子的态度上体现得尤为明显。
惠娘劝慰道“姐姐,沈大人如今已是朝中重臣,皇上派他去边关,说明看重他。别总拿他幼时的事情说事,都已时过境迁了。”
“也没多长吧晃眼就是昨天的事,这小子长大了,居然都快让我抱孙子了嘿,还是韵儿有本事,这么快就生了一个,以后多生几个,娘帮你们带。”
周氏在来京城的路上,已经谋划好怎么给两个儿媳妇下马威,想好了该如何表现她这个“一家之主”的威仪,但在知道谢韵儿怀孕后,她的态度立马转变。
到了沈府,周氏就好似个看稀奇的客人,东瞧瞧西瞅瞅。林黛看了不由嘟起了嘴,暗忖“真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以后是不是该叫你周姥姥”
“院子可真大,以后要是我和他爹也能住进这样的宅子,死也值得。”回到前院的会客厅,周氏由衷地赞叹道。
惠娘笑道“人都死了,还怎么住人”
周氏撇撇嘴“死在里面,给我当坟地不是也挺好对了,有憨娃儿的官服没,我想瞧瞧,他回去那会儿,我没瞧清楚。”
“娘也该进去坐会儿了,黛儿,快过来扶着娘,为娘引路。”谢韵儿让林黛带着周氏到内院去看沈溪的官服,而她自己则被惠娘留了下来。
惠娘问道“沈夫人,你是否有事隐瞒”
骤然听到“沈夫人”这个称呼,谢韵儿显得有些不太自然,摇摇头道“掌柜的,你可别抬举我,我哪里是什么夫人”
在这年头,虽然可以称呼所有成婚女子为“夫人”,但官宦人家的“夫人”是要有封号才可以。
按照朝廷规矩,官员需要等为期九年的考评期满后,才会给内眷上封号,包括妻子、母亲、祖父和父亲。
朝廷有一整套诰敕体系,但京官普遍获得诰命的时间要短过于外官,三年初评期满获取诰命的比比皆是,如大学士谢迁便是三载初考即授敕命,进阶文林郎,推封父谢恩如其官,母邹氏、妻徐氏皆封安人。
“说正经的,韵儿,你到底有什么事没说”惠娘对沈溪保持足够的敬重,可对谢韵儿,那是多年的姐妹,就显得随意多了。
谢韵儿神色略带凄哀,道“边关战事紧急,听说前段时间朝廷吃了败仗,所以京城周边才会戒严,虽然如今解除了戒严,但前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却无法得知。这会儿相公没消息传来,只怕他”
惠娘神情冷滞,她称呼沈溪为“沈大人”,显得敬而远之,但实则对沈溪关怀备至。
现在汀州商会,甚至是她自己,都必须要得到沈溪的庇护,才能在京城立足,否则光是一个户籍问题就足够难为她的。
“没事的,沈大人足智多谋,他是文臣又非武将,打仗用不着亲临第一线,只要边境各城塞无恙,他生命安全就不会有问题,唯一就是消息断绝,让人牵挂”
惠娘说着安慰的话,谢韵儿终于安心了些,这些天来谢韵儿不敢在林黛面前表露,难得有惠娘可以倾诉和体谅。
惠娘好似一个大姐姐一般,让谢韵儿感觉到无比温暖。
惠娘强颜欢笑,但当她转身时,赶紧擦了擦眼角将要溢出的眼泪。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