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匪做买卖,通常都是劫财不劫人,这属于盗亦有道。
在华夏老百姓的思维里,钱财乃身外之物,丢了就丢了,只要人没事就好,去官府报案只是徒劳,说不一定见了官可能要先挨二十大板。
遇上遇到盗贼,求的是人平安无恙,财去人安乐,就当自己倒霉,以后行路小心点儿就好。
可若是人财两失的话,就没谁能这么淡定了,就算拼上一死,也要去官府报案,若再把事情闹得大一点儿,官府可能就不得不作出动作,以平息舆论。
但这伙盗匪可不一般
抢劫也就罢了,听说劫的是官员的家眷后不但不收手,还要把当官的老娘给抓走,一句“任由你们处置”,分明是要蹂躏折磨后再残虐至死啊
盗匪直接就拿着刀枪往周氏身边涌了过去,周氏此时不复嚣张的模样,把头埋在丈夫怀里,嘴上除了哭喊已经不会别的。
“保护夫人”
在这危急关头,车马帮弟兄拿着棍棒挺身而出只是个人。
这几个车马帮的弟兄冲出来阻挡,的确是延缓了盗匪的动作,但盗匪中有人直接一枪刺了过去,就把车马帮一名弟兄的脖子给扎了个通透,随着枪尖拔出,鲜血如喷泉般涌了出来,人倒在地上抽搐两下就一动不动了。
鲜血淋漓的场面一出来,瞬间把在场所有人给吓住了。
周氏双目圆瞪,连喊都不敢喊一下,什么威风都没有,剩下的只是无穷的恐惧和懊悔我没事那么显摆干什么走到哪儿吵到哪儿,很不得天下人都知道我有钱,这下终于把灾祸招惹来了,如今可如何是好
“把马车和这恶婆娘带走”
山贼头目虽然脸上蒙着布,看不清楚其神色,但从其行事看分明是个狠角色,杀个人眼神没有一点儿变化,声音冷酷中透着一抹狰狞。
周氏拼命挣扎,但依然被人强硬地从沈明钧怀里拖了出来,沈明钧想抓住妻子,但染着血的红缨长枪的枪尖已经抵在他喉咙上。对方杀人不眨眼,枪尖只要再前进一分,沈明钧就会步那死去的车马帮的弟兄的下场,这下沈明钧终于不敢动弹了。
“荷儿”
听到丈夫的呼唤,周氏张大嘴巴,想说点儿什么,可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丁点儿都说不出来,满脸都是眼泪,拼命伸出手,想跟丈夫的手拉在一起,可她毕竟没什么力气,很快就被拖到一边,人在地上滚了个滚,又被拖了起来。
上来一人将她扛起,就要把她往马背上捆。
眼下车队有三四十人,可没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就连久走江湖的朱起也知道这群人不好惹,若是反抗的话说不一定所有人都会遭殃。
但眼睁睁看着贼人把状元娘掳去,这下京城不用去了,估计以后也没人会再雇请他们,难道要重新回去当山贼连刚有一点幸福和安稳日子的女儿,以后恐怕也要再次颠沛流离
就在朱起内心纠结于要不要拼死一搏,大不了以死来维护忠仆名声时,惠娘迈着步子走了出来。
“诸位”
惠娘此时俏生生地站在那儿,虽然她心里也害怕至极,但却仍旧能保持不卑不亢的语调,“钱财你们要尽管带走,只是请把人留下,我们绝不会报官,而且以后我们每年都会派人孝敬。”
山贼头目勒转马头,冷笑道“这位夫人,看你处事以及说话语气,是个能干人不过,你说得再好听,我们也不会信你的鬼话,我们落草为寇,就没想过太平日子再不走,连你等一并绑回去”
惠娘用坚定的语气道“我们是闽西汀州商会,帮朝廷运粮,只要你们肯放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