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不用猜就知道,关于这个向外邦展示大明军队所长的方案,谢迁基本沿用了他的想法,向弘治皇帝进献。
这主意好是好,不过佛郎机人到底怕不怕大明王朝的骑兵另说,因为人家凭借的是船坚炮利,打不赢上船就走,但兀良哈人见到佛郎机炮,那绝对会怕得要命,但战场上出其不意的效果就没了。
“谢阁老,到围场后,不会又是学生亲自演示佛郎机炮吧”沈溪问道。
谢迁瞥了沈溪一眼,道“不是你去,找谁去难道让老夫去我这么老骨头,经得起折腾吗真是不懂把握机会,在陛下面前表现才能,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沈溪心想“又拿这一套说辞来糊弄,我看现在不是在皇帝面前长脸,而是在皇帝面前碍眼一个大臣无论做得再好,也要适可而止,不能处处都有你有才能的人不但同僚嫉妒,连皇帝也觉得你这个人喜欢炫耀,不太可能会认真做事。”
九月二十九,也就在沈溪见过佛郎机使节两天后,兀良哈使节抵达京城。
李鐩和沈溪不用出城迎接,只需在会同馆等候,李鐩特别安排人给沈溪准备了茶水点心招待。
“近几年会同馆内没多少外番使节过来,自年初与鞑靼人交恶后,连北方的客商都少有往京城来,没什么好招待的,沈谕德别介意。”
李鐩官职在沈溪之上,但或许是因为沈溪在两天前见佛郎机人时的突出表现,让李鐩觉得沈溪可以结交一下,所以才这般客气,虽然他是负责接待的主事人,却把沈溪当作正使看待。
沈溪笑道“李少卿客气了。”
李鐩笑着摆手道“没什么可客气的,外人都道,会同馆是油水充足的衙门,可只有身在其位才知道这里多么清苦,要不是沈谕德过来,恐怕常年都见不到个官员。如果说在这会同馆任职相当于被配,实不为过。”
李鐩有这样的感慨,乃是因为会同馆属于隔离于朝廷体系的一个衙门,他的职务相当于后世“国宾馆馆长”,虽挂着个鸿胪寺少卿的官衔,但若论实际地位,甚至不及沈溪这个詹事府右谕德。
詹事府是什么地方
那是随时可以看到皇帝和太子的衙门,里面出来的阁老、六部尚书比比皆是,就算再不济沈溪也是东宫讲官、太子之师,以后少太子登基,沈溪可以说飞黄腾达指日可期,哪里是他这个老迈平庸的官员所能比拟
李鐩今年已经五十二岁了,在他看来,累官到鸿胪寺少卿,他的官已经做到顶了,所以才会出这样无奈的感慨。
其实李鐩是很有本事的一类人,属于实干家。
对于弘治、正德、嘉靖朝历史非常了解的沈溪,知道李鐩将在正德二年从工部侍郎任上调任工部尚书,不到一年就被阉党嫉恨,将其罢官。不过正德五年刘瑾伏诛后,李鐩的才能得到肯定,官复工部尚书,其后在这个位子上一直做到嘉靖皇帝登基,这才乞老回乡颐养天年。
沈溪笑道“李少卿无须气馁,有本事的人,朝廷始终会给予他散光彩的舞台。”
李鐩一怔,要说在朝里,他已经被人定性为昏聩老迈的那类,连他自己都觉得年过五十做事有些力不从心,准备再干个两年就申请致仕,没想到今日鼓励他的却是个标准的后生小子。
要知道沈溪跟李鐩的孙子几乎是同龄。
李鐩摆了摆手道“沈谕德高看老朽了,老朽不过冢中枯木,有何本事”
沈溪道“这倒未必。不知李少卿对于火炮可有研究”
“火炮”
李鐩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