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山偷瞧沈溪一眼,发觉沈溪没生气,这才悻悻离开书房,等人走了,谢韵儿才坐下来,陪沈溪一起吃饭。
“你也没用饭”沈溪看着谢韵儿。
谢韵儿摇摇头道“咱们家里可没那么多臭规矩,没说老爷不吃饭下面的人就要挨饿,妾身跟黛儿都已用过了,不过有人陪着相公才吃得香,等相公吃过妾身再收拾。”
沈溪听了心里一阵温暖。
谢韵儿聪明贤惠,又会持家,最重要的会疼人,有大妇的风范能镇得住家宅,这样的妻子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沈溪吃饭时,谢韵儿在书桌前打量沈溪所画的火炮结构图,她小心翼翼,生怕烛泪滴在上面,不敢伸手去摸,只是觉得沈溪画的东西好神奇,看过上面描述的文字,才知道是火炮,而且是佛郎机人的火炮。
“相公不是将佛郎机人打败了吗,而今为何还要画狄夷的东西”谢韵儿回过头看向沈溪。
沈溪正色道“因为他们火炮先进,我们要取长补短,工部的人查看后觉得没有可取之处,我觉得就此放弃太可惜了,便亲自动手把图纸给画下来,回头连同奏本一道交给谢阁老,让他上呈天听。”
谢韵儿笑道“相公身为翰苑学官,所虑事情是否多了些人家做官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到了相公这儿,却主动把活计揽到身上。”
沈溪闻言不由叹了口气,他自己何尝不想轻松一点儿可身为穿越者,身上背负的责任让他轻松不起来。
以佛郎机炮为例,如果历史没有改变,直到嘉靖年间才开始仿制,这就延后了三十多年,等于在这期间大明朝的武器制造水平基本停滞不前,自己故步自封,外面的世界却万象更新,佛郎机炮之后是红衣大炮,再就是线膛炮和榴弹炮
世界在进步,一旦大明停步不前,要不了多久就会落后于世界。
沈溪道“这大概就是韵儿你说的能者多劳吧。”
听到沈溪称呼自己闺名,谢韵儿粉颊上涌现一抹红晕,在烛光照耀下显得明媚动人,她轻声问道“那相公今日可忙完了”
“嗯。”
沈溪放下碗筷,微笑点头。
谢韵儿越发羞赧,连耳朵和脖子都红透了,她迈着细碎的步子走到沈溪跟前,像是要收拾碗筷,但目光更多地落在自家相公身上,轻声细语“相公今日那么忙,妾身本不该缠着相公”
她话没说完,沈溪便已明白,谢韵儿情动了。此时他已不是之前那个毛头大的孩子,更懂得体谅妻子,而且也不再力不从心。
此时无声胜有声,他默默上前,将谢韵儿横抱起来。
“相公”
谢韵儿没想到沈溪如此霸道,不过既然是她自己开的口,沈溪强势些,她心里反而欣喜异常,至少心里对“老牛啃嫩草”的负罪感轻一些,“等妾身将碗筷收拾了再”
沈溪笑道“有小山她们,等明天收拾也不迟,与娘子百年之好,却是片刻都耽误不得。”
谢韵儿含羞带臊地白了沈溪一眼“相公越来越不正经了,嘘,小声些,别把黛儿和小山她们吵醒”
八月十四是太子朱厚照的“期中考试”之期,这天天刚亮沈溪就到詹事府点卯,因为考核在下午,上午他得继续去东宫给太子讲课。
进了紫禁城,在前往撷芳殿前,他折道内阁,把自己昨天辛苦大半夜的劳动成果交给谢迁。
谢迁看过后,脸上眉毛胡子挤成了一块儿,问道“这是什么鬼画符既然要上奏,该去通政使司,给我算怎么回事”
沈溪笑道“这不是让谢阁老您检查一遍,免得递交上去,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