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在沿海杀了几个村民,加起来总共七人,按照赎人的价格,一共给你们四百二十银币。”
张濂在旁边赶紧提醒“钦差大人,这杀村民的事最好别跟朝廷上报,否则你我可要担责,就说被他们劫持的人,一律按六十银币赔偿,这么说您看”
沈溪微微摇头“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不趁着大胜之机上报朝廷,等到被御史言官弹劾,张知府可有把握保全己身”
“这个”张濂一脸为难。
沈溪又道“张知府请放心,我一定会在上奏中为张知府美言,让朝廷知晓,佛郎机人杀我百姓,是他们背信弃义,与地方官府无关。我还会详尽描述张知府奋勇杀敌的事迹。”
张濂点头道“有劳钦差大人代为说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等把赔偿的银子拿到手,你看我认不认账
沈溪回过头对佛郎机人道“以为随便说几个人,就由得你们耍赖来人,将从船上营救下来的大明朝百姓请到大堂上来”
不多时,从佛郎机船上营救下来的明朝百姓就到了正堂,他们一见到佛郎机人,一个个咬牙切齿,恨不能生啖这群魔鬼的血肉。
“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小人只是本份务农的村民,未料这群贼人杀到我们村子他们不是人,我全村上下七十六口人,如今就剩下六人,有两个在另外的船上没下来呜呜,我那可怜的娃儿,才九岁”
佛郎机人四处抢劫,登陆烧杀掳掠后,基本每个村子都会挑选几个年轻力壮的拉到船上当奴隶。这年代,或许没多少人识字,但一个村子基本都是同姓,村里有多少人那是门清,让他们把总数和活着的人数一说,死去多少完全可以算出来。
这头有人哭诉,那边已有人扒拉算盘珠计算。
满剌加翻译一脸苦涩地跟佛郎机人转译,等佛郎机人听到数字越来越多,脸上都露出惊恐之色。
刚才为何要耍心眼答应给大明朝百姓赔钱这下可好了,就算把所有船卖了,也赔不起啊
等把所有数字计算完毕,沈溪手里拿着账簿,汉字所写的数字看上去稍显别扭“嗯,一共是六百三十二人,那便是三万七千九百二十枚银币。你们先把这些银币送来,我们再商谈赎人的问题。”
佛郎机人当下就呼喝一声,满剌加翻译一听神色紧张,沈溪一猜就知道是喝斥和骂人的话。
张濂走到沈溪身边,小声道“钦差大人,金额是不是高了一点儿要不给他们打个对折又或者问问他们有多少银币”
“到底如今百姓都已经死去了,就算有赔偿,不也没苦主收不是”
沈溪冷声道“张知府的话,在下不能苟同。他们赎人的价格是六十银币,一视同仁,我大明的百姓自然也应该值这个价,否则,岂不是说我大明百姓,及不上番邦子民”
张濂赶紧道“钦差大人可千万别误会,下官绝无此意。”说完,张濂开始抹冷汗,这话要是让弘治皇帝知道,不剥了他的皮才怪。
等稍微松口气,张濂突然意识到,这里是泉州知府衙门,应该是我说了算才对啊,怎让这小子占据了话语权
张濂正要找回主动,却见沈溪一摆手“本官知道你们几个不过是佛郎机人的虾兵蟹将,做不了主,那就把你们总督请来,本官跟他商议。”
随着沈溪吩咐,衙役将佛郎机人的总督阿尔梅达押送到正堂。
阿尔梅达见到舰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