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沈溪道“回太子殿下,臣不过是多读了几年书,论才学自然比不上太子。太子师出名门,有众多才学过人的名家教导,将来在学术上的造诣,必定在臣之上。”
朱厚照冷笑不已“别说这些废话,你说将来比你强,那就是现在不如你咯本宫命令你跟我比,要是违抗哼,我就找人打你屁股,打得你皮开肉绽,生活不能自理”
熊孩子本来就很要命,还是个滔天权势的熊孩子,简直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我就算不是你的日讲官,也算得上你半个先生,作为太子不礼遇先生,居然想打我,这到底是为人臣还是为人师
“殿下请出题。”沈溪道。
朱厚照脸色带着些微得意“且说树上有三只鸟,我用弓箭射下来一只,树上还有几只”
这算什么问题,脑筋急转弯还是小儿科的脑筋急转弯也只有朱厚照这样八岁的孩童才会觉得能回答出这种问题的人,是真正的“聪明人”。
沈溪故作沉思状,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回殿下,臣以为应该剩下两只吧。”
“错”朱厚照拍手道,“都说你聪明,我把树上那只鸟射下来,旁边两只鸟不就飞走了那树上一只鸟都不剩下”
沈溪拱拱手道“太子的逻辑思维很强,臣自愧不如,不过臣有一事相问,殿下怎知道旁边两只鸟一定会飞走”
沈溪夸赞朱厚照的“逻辑思维”能力,以朱厚照的见识,自然听不懂这话,他斜着头道“我把鸟射下来,旁边两只看到了,能不飞走吗输了就输了,可不许赖账,现在本宫命令你,把大明朝第一聪明人的位子让给我”
“殿下想要,只管拿去便是。”沈溪道,“可是臣仍旧不理解,万一旁边的两只鸟都是瞎子而且是聋子,或者他们在留心别的什么事情,没发觉旁边的同伴被人射中呢”
“嗯”
朱厚照眨眨眼,一下子愣在那儿。
他平日跟人玩耍,又或者与人探讨学问,又或者玩这种脑筋急转弯的问题,绝不会有人跟他耍心眼胡搅蛮缠。
沈溪跟这些人最大的不同,是思维开阔,想问题不会局限一隅。
“那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是瞎的聋的”朱厚照鼻子微微皱起,瞪着沈溪。
沈溪摇头道“正因太子这问题问的不是很清楚,臣不知,才要问明白。就算两只鸟未瞎未聋,可三只鸟在树上,很可能是一家三口,一只被射中,另外两只未必会走,若是要为这只鸟出殡,那可能会飞来更多的鸟,那问题的答案就不是一只没有,又或者是两只,而是很多只,至于有多少只,就看这只被弓箭射中的鸟,有多少亲戚了。”
沈溪自问在胡搅蛮缠上,跟那些只会动嘴皮子的大臣尚有差距,不过跟一个熊孩子相比,他的辩才就高得惊人了。就算朱厚照再有十个脑子,也没法在这种辩论性问题上胜过他分毫。
朱厚照瞪着眼,嘴巴稍微张大了些,想了半晌后才以几乎疑问的口气问道“鸟也要出殡”
“人要出殡,鸟为何不能出殡其实呢,学生有个浅见,问题的答案来自于求真,求真则要通过实践,若太子亲自试验一下,在三只鸟并排在树上时,亲自射下来一只,看看另外两只的反应,方知树上到底有几只。”
沈溪恭恭敬敬提出了一个非常好的建议。
但这建议根本就是扯淡,朱厚照贪玩,学习都学不好,更别说是弓马骑射,再加上找到三只鸟同时在树上这么一个独特的条件,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实践。
朱厚照心里有些恼恨,瞪着沈溪好像要找岔,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刘瑾的声音“太子,老奴可算找到您了。您何时跑到这里来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