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笑道“姐姐,不是跟你说了吗,知县是七品官,小郎如今已经是从六品的翰林修撰,就算外放,也不会当知县真要这样,岂非成了降级”
周氏突然想起,好像是这么回事,不过她有些迷惑不解“当知县不比当什么翰林修撰好当一方父母官,人人敬仰,以后若是做得好,指不定能当一府同知甚至知府我娘对小郎没什么太高的要求,能当到四品官就成,再高的话,容易跌下来。”
周氏以前对李氏又敬又怕,就算她是沈家赚钱的主力,可毕竟是一介妇人,在家中没话语权。
现在不同了,周氏为了表示沈家上下和睦,出口都是我娘长我娘短的,就好像这对婆媳素来都是亲密无间。
惠娘有些不太理解沈家人的观念,沈溪一上来就是从六品的翰林官,若仅仅把目标定在四品的知府和五品的同知上,目光是否太过短浅
在惠娘看来,沈溪既然要做大事,最好留在京城,只有天子脚下才是沈溪实现抱负的地方,外放到了地方,那可真是龙游浅水。
李氏到了府城,对幺房的沈明钧夫妇非常客气,简直要将以前亏欠夫妻二人的关爱一并还回来。
第二天,李氏与沈明钧夫妇准备去谢家拜访,不过是亲家间一次正常走动,却成为汀州府城一件大事。
这天谢家门口早早便放了几串大红鞭炮恭候沈家人,院中更是大排筵席,街坊四邻都来恭贺。
谢伯莲坐了几年牢,出来后连行医的自信都没了,临老还要靠女儿养活,正是人生最落魄的时候,谁想突然就发达了,用一些嫉妒的人话说这谢家真是走了运。
先是有陆孙氏和沈周氏二人对谢韵儿关爱有加,后来不知怎的歪打正着,就把闺女嫁给沈家小郎君。
这么不搭调的婚姻,原本根本不被人看好,谁知道谢家就是走运,沈家小郎君在科举路上那是顺风顺水,步步高升,几年下来居然三元及第,有那算命先生赶紧过来凑热闹,算来算去说是谢家风水好,谢家女儿是贵人,要经过磨难方有幸福,且有旺夫运。
总的来说,就是沈溪的成功,与谢韵儿的运势密不可分。
这种鬼话也就是连蒙带骗,把人哄高兴了可以讨点儿赏钱。可谢家人听多了,渐渐也就信以为真,加上邻里见面夸赞,你闺女真是好命,嫁到沈家就让沈家小郎君中状元,以后一准儿诰命夫人的命,于是也就甘之若饴。
谢家虽然风光一时,却一直有隐忧,尤其是在知道沈家老太太大老远从宁化县城到了府城,还提出亲自拜访时。
谢家在迎接沈家人之前紧急开了家庭会议,要家里严防死守,绝对不能让李氏当着众人的面说当初谢韵儿和沈溪的婚事只是假成婚,更不能让李氏提退婚之事。
谢家的担心不无道理,因为他们不知道沈溪与谢韵儿当着李氏的面演绎的那出合卺戏,一直当女儿嫁进沈家门后还没和沈溪圆房,沈家那边要退婚似乎合情合理。但谢家人显然多虑了,李氏根本没有退婚之意,相反,老太太还想让谢韵儿早点有身孕,最好为沈溪传宗接代。
如今沈溪只是成家,却没有后嗣,那上官依然会把沈溪当作孩子看待,以后放官缺之时怎会放心交托
上午巳时,沈家几口人都乘着轿子而来,铺了几丈长的的鞭炮开始燃放,响彻府城。随后一大堆人围上前,不是为讨喜,就是想见见状元的祖母和父母亲长得什么样。
“亲家祖母,亲家公,亲家母来来,里面请。”
谢家这面出来迎接之人,除了谢伯莲之外,他夫人同样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