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儿掩口稍稍惊讶“怪不得奴家觉得吴公子气质与众不同呢,原来出身这么高贵。不像某些人”
虽然话说了一半,但沈溪已经听明白,又是讽刺他,整句话应该是“不像某些人出身寒微”。熙儿明显是在跟沈溪置气,她说什么,都带着刺。
吴省瑜却不知道熙儿只是拿他当枪使,人坐在那儿,想保持正襟危坐,但通红的脸颊已经出卖了他,说明他内心很害羞和紧张。
苏通开始为众人添茶,张罗道“来来来,喝茶喝茶。船已经出了渡口,正往城外去,今日天高气爽,我已让船家去后舱准备酒水,今日我等不醉不归。”
熙儿一脸楚楚可怜“苏公子莫不是有什么坏心眼儿想把奴家和几个姐妹灌醉,那时我们就回不去了。”
苏通笑道“在下岂是那种不知分寸之人轿子还在码头等着,就等船回去,你们乘轿子离开,不会耽误事情。当然,若熙儿想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
熙儿啐了一口“呸,苏公子果真安着坏心。”
因为熙儿的妩媚和知情识趣,船舱里始终弥漫着一种轻松的氛围。
很快酒水盛在酒壶里送上来,在场的姑娘挨个为身旁的士子添酒,就在云柳给苏通添完酒要给沈溪倒酒之际,苏通突然想起什么,笑着阻止“沈老弟年岁小,家人特别交待不能沾酒水,至于吴公子,也喝茶好了。”
吴省瑜却摇头“不用。”说话间侧目看了眼正拿着酒壶贴过去的熙儿,面色更红。
苏通稍微错愕,他并不太清楚吴省瑜是否有饮酒的经历,但既然是吴省瑜自己要求喝酒,他也就不出手阻拦,摆摆手示意让熙儿添酒。
熙儿美滋滋道“吴公子气度不凡,是顶天立地的男儿郎,不像某些人,小小年岁就学着人家出来寻花问柳,却只能以茶代酒。”
沈溪笑道“听熙儿姑娘的意思,姑娘就是花柳,由在下来寻了”
熙儿目光突然变冷,怒视沈溪,险些忍不住呵斥出口,但被云柳白了一眼,熙儿强忍怒火,愤然将酒壶放回桌上。
苏通见场面有些尴尬,不由笑着说和“熙儿姑娘以前可有上过船”
“嗯。苏公子有事”熙儿脸色仍旧没好转。
“没事,只是提醒熙儿姑娘留意一下,这船上的东西,跟平常我们所用的都有所不同,就说这酒壶,你看底座很宽,这样就算船只摇摇晃晃,酒壶也只会在桌面上滑动,而不会倒下。这桌面周围都是有围板的,也是不至于令桌上之物滑落在地。”
都是浅显的道理,旁边却马上有人恭维“还是苏公子观察仔细。”
苏通笑道“经常出来游船河,这些小的细节我顺带留意了下。今日难得诸位公子,还有各位姑娘聚在一起,我们玩个小游戏如何”
熙儿微微撅嘴“不会又是射覆吧奴家上次输得可是很惨呢。”
说着瞪了沈溪一眼,好像在说,有这么个能掐会算的主,玩射覆根本不公平,无论是谁都要输给他。
云柳也开口道“苏公子见谅,熙儿妹妹自从上次射覆输过之后,一直闷闷不乐,不如换别的游戏”
一句话,就说明云柳不是那种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女子。
沈溪在上船的时候就有留意,玉娘不在,好像事事都是熙儿张罗,但其实熙儿也是根据云柳的意思办事,这云柳应该是玉娘培养的“接班人”,首先要通过一些营销手段,把云柳的身价捧起来,再让她逐渐学会如何处置教坊司的事情,这次带众姑娘出来,可能就是玉娘对云柳的一次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