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慢赶,沈溪好歹在入夜前回到药铺,周氏又是一顿数落。最后还是惠娘帮忙说和两句,周氏才作罢。
几日后,正好学塾休沐,这天沈溪早早准备好画笔和颜料,前往教坊司为碧萱作画。
到这个时候他依然没想明白,事情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玉娘的理由,是叶名溯曾对她有所言及。
叶名溯最初见到幼学琼林和沈溪送的那幅画后,就对他很留意,或者是曾经问了字画店的苏掌柜,从那里得知一些情况,再加上叶名溯自己的一些调查,得出所有字画均出自沈溪之手,而且是赝品这么个结论。
这解释看似合情合理,但沈溪却觉得事情远没那么简单。
叶名溯是宁化知县,不可能有那么多闲心关心个小娃娃的事情,再者以沈溪对自己作赝的自负,相信叶名溯追查不出什么。这似乎足以说明,玉娘那番话完全出自试探,不管那两幅画是否沈溪所作,又无论是否赝品,沈溪都不敢让外人知晓。
从这点上,沈溪就知道这玉娘为人处世有多老辣。
“只是让我画幅画,至于如此吗”沈溪在去教坊司的路上,还在那儿自怨自艾。
当初沈溪作赝,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也知道作赝被人查出来后果很严重,但那时家境实在是没办法供他读书,他只是想赚点儿钱让全家人有个出路。若非他去卖画,不会因此而结识惠娘,不会有银子租院子,让两家人从相识到相知,更不会有银子为老爹开茶肆,因此做起说书的行当,继而想到印刷说本和连环画这么好的赚钱点子。
沈溪在这件事上从未后悔过,只是旧事重提,他还是感觉自己的短处被人拿捏住了,这或许会对他日后做事有所掣肘。
沈溪最担心的是玉娘言而无信,但不知为何,他对出身风月之所的玉娘,却颇为信任。或者是那日玉娘与高崇的一番针锋相对之言,令沈溪对这女人改变了看法。
沈溪本来可以从后门偷偷摸摸进教坊司,但他一想,自己是正大光明来的,又不是做贼,何必遮遮掩掩走后门
他大摇大摆进了教坊司正门,此时刚过中午,里面没什么客人,连头戴绿巾的知客都有些无精打采。
知客见到沈溪进来,依稀觉得眼熟,上前询问,沈溪将自己的来意说明。
“沈公子请到楼上等候,小人这就去请玉娘出来。”
知客匆忙往后院去,沈溪才知道玉娘并没住在这四周的小楼里,而是在后院另有住所。沈溪刚走上楼梯,玉娘已经进到天井中,抬起头看向站在二楼围栏前的他。
“沈公子果然信守承诺。”玉娘上得楼来,对沈溪聘婷施礼,或者是职业习惯,她对所有人都这么客气。
沈溪道“今日我还要早点儿回去温习功课,请快些开始。”
玉娘微微颔首,却打量沈溪手上拿着的画笔和颜料,惊讶地问道“这是”
“要作画,普通的毛笔不太好用这些都是教我画画的老先生专门传授制作的,没什么问题吧”
玉娘笑道“自然没有,沈公子稍候,我这就去知会碧萱,一会儿就在碧萱姑娘的房间里作画。”
沈溪只能先等候,见玉娘没下楼,而是到二楼正南方向靠东边的屋子前敲了敲门,很快门从里面打开,碧萱出现在门口。
另一边的房门也“吱嘎”一声打开,却是当日见过的熙儿在往外瞅,见到沈溪,她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
沈溪这才知道,原来这里的“头牌”,都住二楼。他心想“难怪那日惊鸿一瞥,正好看到有姑娘出现在二楼窗口,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