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做学问他们一窍不通,冯话齐把沈溪的天分说的那么好,他们不懂这话到底是实情还是恭维。
惠娘倒有些见地,点头道“先生既如此说,可否当着我们的面,考核一下小郎的才学”
冯话齐笑着点头“也好。这是前几天我教给沈溪的春秋左氏传,此书乃儒家十三经之一。昨日我曾两次考核,其中内容他无不对答如流。今日就请陆夫人监督。”
冯话齐递上来一本左传,惠娘拿过来看了一眼,这种隐晦难明的儒家经典,她从未接触过,只是稍微读一下都觉得语句生涩,头晕脑胀。
沈溪到后,冯话齐的考核正式开始。
冯话齐让沈溪背诵左传部分内容,沈溪仰起头便开始背诵,没有平常学生摇头晃脑的习惯,背的速度比惠娘看的速度还要快。惠娘用手指头点着书上的文字,到后面跟不上,连翻页都赶不及。
等背过之后,冯话齐满意点头,再道“通背全文,不知其义,终究不妥。沈溪,你且将此段经义注解。”
沈溪一一回答。
之后冯话齐好像有意继续为难,续道“颍考叔其人如何”
沈溪答道“颍考叔乃郑国大夫,郑庄公继位,其兄弟段罔上谋逆作乱,郑庄公举兵平之,觉其母武姜氏与段暗中有谋,遂以不及黄泉,不再相见为誓。颍考叔闻之,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令庄公与母亲睦如初。世人谓之纯孝,后颍考叔为公孙子都暗箭伤人而死。”
沈溪回答得很干脆,对于历史典故驾轻就熟,冯话齐不住点头嘉许。
冯话齐看着惠娘“陆夫人可有异议”
师徒应答,惠娘看得一愣一愣的,苦笑道“这些事,我一介妇人如何懂得若先生觉得好,那就如此吧。”
冯话齐再征求沈明钧夫妇的意思,得到准允后,正式让沈溪半年内第二次跳级,从学习五经到学习作文要领。
从这个时候开始,沈溪可以正式可以作文章,他腹中很多学问,也能发挥作用,不用再一直藏着掖着了。
五月二十四,洪浊启程回京。
一大早洪浊就来到药铺门口,等沈溪上学路过。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洪浊伤病痊愈,此时他换了身干净的衣衫,脸上少了刚来时的意气风发,添加了些许阅尽世事的沧桑。
“小兄弟,你说得对,我现在没本事,实在没脸去见谢家妹子。我已经想明白了,我这就回京,今年秋闱,我定要中举,明年会试争取金榜题名。到那时,我再来汀州府,用八抬大轿把谢家妹子迎娶进门。”
洪浊发出豪言壮语,似乎立下了大志向,但在沈溪听来完全是空口说白话。
举人倒是有希望,但进士岂是那么好考的洪浊二十不到,以科举的难度,五十少进士,学到老考到老,恐怕真等洪浊高中进士,谢韵儿孙子都已经能上街打酱油了。
不过沈溪还是不准备打击洪浊的积极性,当下用鼓励的口吻道“我看好你”
洪浊多了几分自信,笑道“小兄弟,与你相识不过两三个月,但感觉你为人实在,来日我再赴汀州府,必当厚礼以报。”
沈溪笑着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
以如今交通之不便,洪浊十有八九不会再踏足汀州之境了。但沈溪却觉得自己有机会跟洪浊再见面,因为他是有大抱负之人,大明朝的京师,怎么也要闯一闯。
二人言笑甚欢,洪浊没把沈溪当作孩童,更像是平辈相交的朋友。
临行前,洪浊目光往药铺门口瞟了一眼,心中不舍,眼下他最希望谢韵儿能出来为他送别,这样他不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