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事的时候,杨沈氏发现沈溪留在房间里写功课,眉头一皱,但看到惠娘和周氏都没赶人的意思,便忍住了。
杨沈氏开口便提借钱的事情,而且一来就是三百两银子,也没说什么时候归还,只是一味地打感情牌,让周氏勉为其难帮忙。
周氏心软,正准备答应,惠娘却抢先回绝“沈家姐姐,不是我们不想帮你,而是确实力有未逮。或者你还不太清楚沈家的情况,周姐姐每次从药铺分得的钱,都如数交与沈家老太太,而且我们在县城开药铺,本身也赚不得几两银子,实在是无力相帮。”
杨沈氏心里一沉,她听出这番话的潜在意思不是不想帮,而是这种没有任何回报的帮忙方式惠娘不接受。
杨沈氏急切地看着惠娘“孙家妹妹,若非我们两口子走投无路,不会放下脸面过来寻求帮助府城药铺生意不好做,但杨氏药铺到底是个百年老字号,若就这么毁在我相公手里,我们无颜去九泉之下见祖先啊。”
沈溪算是听明白了,说这么多姑姑还是想借钱,却丝毫也不提关于股份的事。这时代的人对于家族产业看得很重,落在别人手上就跟背祖忘宗一样罪不可赦。
惠娘看了看周氏,怕这么说下去周氏会心软,毕竟周氏在她手里存放有两千多两银子,即便借出去三百两,也不会伤筋动骨。惠娘道“要不这样吧,沈家姐姐先回去跟令夫商量一番,若是实在没办法,不妨以杨家在府城周边的田契和店铺的房契作为抵押,倒也勉强可以一借。”
杨沈氏脸色有些难看,在家里跟丈夫谈这件事的时候,也曾想过拿房契和地契来抵押,但真到这一步,情感上有些难以接受。杨沈氏极为沮丧,起身道“那我回去跟相公好好商量一下,就不多叨扰了。”
第二次商谈仍旧没有任何结果,等人走了,周氏叹息“当初还羡慕孩子他姑姑嫁得好,现在看看,各家都有各家的难。”
惠娘笑着安慰“姐姐何必羡慕别人现在姐姐有丈夫疼,有小郎这么好的儿子,甚至连贤惠的儿媳妇都有了,还有什么好奢求的”
周氏回过神来,笑了笑没说神马,她不想就着这个话茬说下去,免得勾起好姐妹的伤心事。
惠娘看向沈溪“小郎,昨日你抱怨没听到商量什么,这次你亲耳听到了,意下如何啊”
“我还是跟昨天的看法一致,既然姑姑和姑父借钱又不说何时归还,要么把房契和田契进行抵押,要么分出股份来,我们只需要得到六成干股,药铺名义上是杨家的,具体的经营也会交给杨家人做,但决策权必须得在我们手里,我们可以”
沈溪没继续说下去,因为突然想起老娘昨天说不再提成药的事。
惠娘补充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在杨家药铺卖成药”
“嗯”沈溪点头。
惠娘丝毫也没介怀这事,认真思索了一下才道“还是不够稳妥,就算咱们愿意,杨家人未必肯啊吃出毛病来,这可不是小事,没有大夫开出的方子,若是闹上官府肯定会承担很大的责任。”
沈溪听出惠娘对于做成药并不抵触,怎么说也算是她逝去相公的遗志,当初瘟疫发生的时候,自己也曾开过药方来为病患调理身体,当时惠娘并未有何过激反应。
沈溪笑道“孙姨,你可别忘了,本身你就是远近闻名的女神医,孙姨说药方好使,谁敢说没有效果即便出现问题,那也是个例,本身就是医治小毛病的成药,我们完全可以及时进行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