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一起的男同学有事回去了,梯子的一只脚磨损了,不太稳,她站在摇摇晃晃,下来时灯光很暗,没看看清楚,一脚踩空,重重摔倒在地上。
起来,钻心的疼痛感传来,疼得她咬牙,一动,就有撕心裂肺的痛意,怕是扭伤得比较严重。
她环顾空旷的操场,叹气,这时候叫人帮忙是不可能了,只好自己忍着痛一步一步往校门挪。
而他,由于今天待琴房有些晚,刚好撞见她摔倒的全过程。
真是个不要命的人,那么不稳的梯子还敢站在上面画画,他的那句小心还没说出口,她就直楞楞地摔倒在地。
也不知道求助,一个人傻气地一步步挪,他看她挪回家估计得猴年马月了。
终于还是看不过去,他冲过去,攥走她的书包,背在自己肩膀上,拉着她的手,利落地弯腰抱起。
他清瘦高挑,手臂却很有力。
黎末对突然冒出来的人一脸懵逼,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被他抱起了,那人盯着自己的脸,表情有些嫌弃。
“你你你要干什么放我下来。”
突如其来的抱抱让她慌了神,一下子语无伦次。
“你是不是傻啊摔伤了不会叫人,你瘸成这样该挪到什么时候去。”
暴跳如雷又有些嫌弃的语气。
黎末低头,不语。
这样被他抱着,她有些紧张和不自在。
见自己怀里的人呆着的样子,小脸逐渐变得苍白,他提高了音量,眉头皱得更紧。
“你环紧我的脖子,校医院关门了,我送你去医院。”
然后,伴着月色,就这样稳稳地抱了她一路,期间少不了各种数落。
比如说“学生会那么大,凭什么让你一个女孩子画到这么晚,你还答应了,你是不是傻”
“下个梯子都能摔,你小时候的厉害劲呢”
“瘸成这样还死倔,你要今天自己走到医院,你这腿可以不要了。”
“”
她听得脑子都晕了,叹气,无奈地恳求他“路逍言,你要这么嫌弃,把我放下来吧,帮我通知黎牧来接我。”
他哼了声,故意反驳道“我不喜欢帮人帮一半。”
之后倒是不再数落她,她的世界终于清静了。
他陪她把药换好,她不想再麻烦他,他却坚持背起她,送她回家。
回去的路上可能是累了,他比较沉默,黎末在后面看到他额头细密的汗珠,书包在他手臂上都勒出了红痕,心里微微动容,感激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小时候的事可以归之为不懂事,她也不再那么耿耿于怀,现在她在想,是不是他其实是个挺单纯善良的人这个答案她还不敢肯定。
为了避免气氛过于尴尬,她主动对他说“那个你的歌挺好听的。”
听到这话他一愣,然后轻笑出声,醇厚的嗓音在夜晚很是悦耳。
“你竟然会听我的歌”
“嗯,碰巧听到了。”
“你都觉得好听,为什么爷爷听完就那么讨厌。”
不知不觉,他叹气,开始说出他心中的烦恼,少年稚嫩的眉眼染上忧愁。
她微愣,这种时候她是不是该好好安慰他。
“那个可能是因为有代沟吧,我觉得你的歌很让人耳目一新,有一天,路爷爷一定会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