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了宫就是天子的颜面,宁肯仗势欺人也不能被人压住。
王府不给工具,便拿剑鞘掘土,只要揭开了铺排的青石,底下都是土壤,并不难挖。
忠顺王被小厮引着往这处走,远远瞧见那小院的粉墙就心里一咯噔。
怎么这样巧合,偏偏是这处
等进了院子,见戴权站在院中,忠顺王略略松了口气,“戴内相也惊动了,真是惭愧。”
戴权忙拱手行礼,“今日实在荒唐,还请王爷恕罪才是。”
忠顺王往那门里一探,回首笑道“这是在做什么,不是宣本王面圣的吗”
管事在里头正阻挠禁军挖土,听到忠顺王的声音,又见了那土里翻出来的东西,腿肚子一哆嗦。
副手摸出指挥使身旁的一截森森白骨,狠狠掷在管事脚边。这竟是一座尸山
“快马去禀告圣上”
有人应声往外走,见了那长髯带笑的忠顺王,只斜斜看他一眼,匆匆往府外奔去。
“不知礼数”戴权骂一句,对忠顺王笑道“这帮人在禁军里学了一身坏习气,活脱脱都成了泥腿子,王爷不要和他们计较。”
忠顺王心却一紧,抬步往那屋子去。
戴权忙追上去,“哎呦呦,那里头腌臜,哪是”
副都指挥使已被挖了出来,一个小兵围着他照顾,其他的人都在埋头苦干,全不理会忠顺王二人。
戴权视线在那一排排的白骨上逡巡过,等见到旁边放置的脏布娃娃,他抬手捂住了嘴。
大明宫里,上皇久等不见戴权回来,又派人去问,听说一等将军当庭状告忠顺王,心又偏向了儿子。
他重重把茶盏一放,再开口就失了和善,“史封君,朕已允诺为你做主,为何还要把此事告到皇帝那里,惹得满朝皆知”
贾母忙跪下请罪,“老圣人恕罪臣妇乍然遇到这样的事,慌的六神无主,只知四处求告,行事失了章法”
“你是在讽刺朕昏聩偏私”
太上皇冷笑一声,把对老臣的怀念之情散个干净,“贾家两代国公的功劳,就是留给后人依恃犯上的不成”
贾母见他如此反复便觉心凉,再不敢开口说话,只叩头请罪。
太后见老命妇凄惨如此,生了恻隐之心,劝道“陛下才服了那药,可不能动怒。忠顺不知何时才来,陛下倒不如先歇息片刻,养养精神。”
太上皇爱惜身体,果然不再诘责贾母,甩袖往内间龙床躺下。
“史封君。”太后叹一声,把人拉起来,“你这又是何苦”
告那母子两个,哪是那么好告的。
贾母红了眼眶,却不敢落泪,“出了这样的事,臣妇进退两难,只能拼死一试。”
太后知晓她家里不容易,轻轻拍拍她的手背。
义忠亲王立为储君的时候,贾家正煊赫,满朝无人能掠两公锋芒。太上皇就钦点了两府嗣孙贾敬、贾赦做太子伴读。
那贾家与甄家同出金陵,是数代的老亲。点给太子做伴读,一是安太子的心,示意虽宠爱忠顺却无意抬举他更进一步;二来,也是敲打甄太妃母子,不要有不该有的心思。
谁知后来义忠亲王犯了事,龙位禅给了当今天子,贾家倒落个里外不是人,各处受那夹板气。
“老封君跪了这许久,可有哪里不适”
太后听着她磕头那声儿就觉害怕,这老天拔地的年纪,轻轻跌一跤可能就去了。
贾母本也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