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顿打和悟空那弄虚作假的打不同,是结结实实吃了一顿棍棒,二指宽的棒子直接打断了
人抬回院里的时候,凤姐刚喝完安胎药。平儿伺候着她漱了口,揭帘去外头倒痰盂,一打眼见贾琏趴在板上半身的血,险些失手打翻污水。
凤姐在屋里听着动静,扬声问“外头怎么了”
“无事,手滑跌了痰盂,污了裙子。奶奶先小睡一会,我去换了衣裳再来。”
凤姐听平儿如此说,自己先笑一声,又觉腌臜,便道“教她们烧了水给你洗澡,不急着来伺候。”
“哎,这就去”顾念着凤姐怀胎不能受惊吓,平儿忙拥着人往书房去。
贾琏早已疼晕过去,人事不知。平儿在他头上一探,见不曾起热,便低声问“不是去东府吃酒,怎么竟被打成这样”
随同来的是贾赦专挑给邢夫人使的戴妈妈,“大老爷打的。姑娘告诉二奶奶不要惊慌,是二爷犯了错处,和奶奶不相干。”
平儿不料竟是挨了大老爷的打,帮着把贾琏安置在小床上,拉戴妈妈一旁去说话。
“这顿打是为了什么由头求妈妈告知我,若是奶奶问起来不知道,她放不下心,这么大的肚子不知道又要怎么样呢。”
戴妈妈不着痕迹接了平儿的荷包,低声道“这事还是因着珍大爷的两个姨妹。”
掺和上女子,平儿哪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只是这回的女子身份太过耸人听闻,她不由微微张大嘴巴,“这又是什么说头东府大太太的亲眷,和咱们爷”
“这些事,咱们做下人的可不好说。”戴妈妈一挥手帕子,“姑娘慢慢跟二奶奶说了,软和着些说,千万不要惊了肚子里小哥儿。我们这就回去复命了。”
平儿于是不再多问,送了人出去,先帮着贾琏上了棒疮膏,这才往凤姐房里去。
凤姐歪在榻上正有些昏昏欲睡,余光见平儿进来,还是原先那套衣衫,当即坐起身子,“说吧。”
平儿低头把事说了,凤姐倒不心疼贾琏,只纳罕道“大老爷自己屋里头那些莺莺燕燕,何时竟管着二爷不让近女色了”
“姨妹来走亲戚,哪有爷们儿陪着一道喝酒吃席的那能是什么好的”平儿叹道,“东府里一向由着珍大爷胡闹,连带得小蓉大爷也染了一身习气。怕不是他们胡闹,被大老爷撞着了”
只是可惜了尤大奶奶,被这样打了脸面。
凤姐冷笑一声,“若真是如此,大老爷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她在这里挺胸大肚怀孩子,安胎的苦汁子喝得舌头都钝了,偏贾老二外头拈花惹草逍遥自在,哪有这样的好事。
她心里讥讽,面上却做出心疼惊怕的模样,也不梳头,扶着平儿就往书房去。
贾琏刚醒,正疼地直抽气,见她们主仆来了,忙朝凤姐挥手,“这血腥气重,我的祖宗,你何苦拖着肚子里那个来”
“爷们平白无故挨顿打,我恨不能给你替了。”凤姐拿帕子沾沾眼,话里带着哭腔,“如今看也看不得了”
贾琏见她鬓发松散,别有一段风流情致,一时看得怔住,“这会子该是才睡醒奶奶的心意我都知晓了,可不能伤心掉金豆子”
凤姐收了泪,一摸肚子,“我如今人老珠黄不新鲜了,爷们瞧不上,也不敢说什么。只盼着爷们想想大姐儿和这一个,好歹别惹大老爷生气了。”
贾琏接连吃父亲排头,心里也有些发怵,此刻见凤姐柔情殷切,冲动道“往后再不外头胡闹,只专心守着奶奶过活”
话一出口,贾琏想起外头那些各有滋味的姘头,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