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白玉,你知道陈砜喜欢你吧。”杨玲玲的语气笃定,“我看你对他也不是什么想法都没。”
风把雪送到梁白玉眼睫上,他伸手去抹。
杨玲玲用力咬嘴角,这家伙的气质到长相都很有故事感,擦个雪都能吸引人的眼球。
陈砜被害惨了。
“你既然招陈砜了,为什么还要和赵文骁在一起,”杨玲玲的言语锋利带刺,“折磨陈砜耍人玩有意思吗”
梁白玉握拳咳了几声“杨老师又要以正宫的立场”
“啪”
梁白玉被一巴掌扇得偏开脸,耳边发丝擦过他下巴,在他眼前晃动不止,他有几个瞬息什么都看不到,听不见。
杨玲玲那一下的力道失控,扇完了,她的手有点颤“你嘴巴放干净点。”
“好嘛。”梁白玉舔着破裂的唇角,歪了歪头,“那杨老师想要我怎么做呢,我去找他,跟他说我好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生生世世”
见杨玲玲难掩慌乱妒忌,梁白玉失笑“你看你又不高兴了。”
“所以现在不正是你想要的吗“他将肩部两侧的头发拢到后面,露出一半红肿带掌印,妖媚风情减去不少,多了几分柔弱可怜的脸。
“你把一个人的真心当什么”杨玲玲在陈砜那受了气,不舍得撒给他,现在全撒到了梁白玉身上,“你这种人,死了都不会有人给你上坟。”
“我这种人,”梁白玉短促的笑出声,他胸腔震动,眉眼弯弯的看着杨玲玲,“哪种啊还请杨老师指点指点。”杨玲玲接不上来。
风雪蒙在她脸上眼里,她心口有股子火在烧。
那股火里说不清究竟有多少情绪。
杨玲玲是在半山腰见到的陈砜,当时她看清他的样子,差点不敢认。
他体魄强劲,正值壮年,却瘦得皮贴着骨,胡子拉碴,一头利落的短发也长了不少乱糟糟的,从里到外都被颓废消沉浸透。
都那样了,他还要问她村里今天有没有出什么事。
不就是问梁白玉吗
她不上山,他铁定要下山找山脚下的其他人打听,最近搞不好天天如此。
起先杨玲玲以为陈砜不进村,是怕看见梁白玉跟别人谈情说爱,如胶似漆,等她用梁白玉试探之后,她才知道,他害怕的来源是――梁白玉的病。
大概是上次她在厨房说的那番话给他造成了心理阴影。
眼看就要过年,他生怕梁白玉真的活不过这个冬天,很有可能每天都不敢睡,不然眼里也不会有那么多血丝,沧桑得不成样子。
杨玲玲的心底窜出一种说不清的感受,对陈砜来说,不管梁白玉身边是谁,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活着。
这样的感情太卑微了。
有温热的液体从杨玲玲眼眶里涌出来,被风雪缠上,她像是体会到了陈砜看不到希望的期盼,骨头缝里都泛着苦涩。
杨玲玲忽然觉得没意思了,她后退两步转身就走,不到一分钟又原路返回,将一直拎在手上的蓝色布袋扔到梁白玉脚边。
地上雪厚,布袋连同里面的东西一起陷了进去,没翻掉。
杨玲玲看了眼雪里的布袋,这是陈砜托她带给梁白玉的,她完全可以随便找个地方倒了,就说是不小心洒了。
但她没有这么做。
不屑。
“情债也是债,我看你最后能落个什么下场。”杨玲玲冷冰冰的丢下一句就走。
四周只剩下梁白玉,风裹着雪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