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的,嘲讽的,看笑话的各种声音都伴着柴米油盐在他们的肚子里翻滚了好几个来回,慢慢就和排泄物一起进了粪坑,浇在菜地里,日子混着八卦往下过。
杨鸣不顾家里反对来找过梁白玉,次次都没见着人。
梁白玉家的门一直关着。
有人怀疑他吐血病重,死在了家里,就往他院里扔石头做试探。
石头砸破了院子角落的大缸,污浊的水淌了一地。
两只鸡受到惊吓,扑腾着钻进窝里。
院外的人还要丢石头,院里突然传出戏曲声。
是梁白玉在唱京剧,他唱的还是女声,唱腔细细的,转音流畅得像录在磁带里的声音,两边挨着的领居都能听得清。
当时正是晚上吃晚饭的时间点,天色昏暗不明,风吹得小石头子乱滚。那女声越听越凄怨,阴森森的。
第二天有传言,梁白玉的头发长那么长,衣服花花绿绿,是想做女的。
谣言过了好几张嘴,就变成梁白玉会穿他妈留下的裙子,他在外面做生意肯定是男扮女装,妖里妖气。
不过,梁家院外清净多了。
霜降那天,大家伙都进山捡毛栗子,小孩拿塑料袋,大人拖尼龙袋,一头扎进栗子树丛里,抢一样。
人都在山上,村里一下就空了。
梁白玉站在门口,单手挡在眼前,视线穿过指缝迎向阳光,他的眼皮颤了颤,眯起了有些肿的双眼。
一个枣核掉在他脚边,他没在意。
杨鸣杀过来,他穿着灯芯绒褂子外搭一件粗毛线背心,脖子上包了个围巾,从后颈兜到了头上,厚沉的颈环全遮了起来。
这次他的发热期推迟了,来之前的症状比以往都要重,他的脸上冒了十多个大大小小的痘,人也浮肿了一圈。
其实不吓人,也不丑,可他还是觉得自己没法见人,闹得哦,快把家里的屋顶给掀了。
他妈为了哄他高兴,就放他来梁白玉家。
梁白玉放下挡眼睛的手,拨了拨少年脸颊边的围巾“这脸花的,怎么成小可怜了啊。”
“等我发热期结束就好了,没什么大不的。”杨鸣快速把围巾弄好,他故作轻松的说了句,又还一句,“信息素调动身体的感觉,你个beta体会不到。”
梁白玉轻叹“那我真是遗憾。”
杨鸣的脸黑了黑“你在家干什么呢”
“睡觉啊。”梁白玉将衬衫下摆往西裤里塞塞,他的腰比之前更细了。
杨鸣怀疑到了冬天,他还穿这样,不要命不怕死。
病人不像病人,像疯子。
杨鸣拽住梁白玉的手,意料之外的热,他愣了愣,不敢置信的攥住摸摸。
这他妈的,竟然比他的体温还要高,一点都不冰
他的肩上忽地一沉,青年的下巴靠上来,幽幽的说,“弟弟啊,你把哥哥攥疼了。”
杨鸣浑身的毛都炸了,也烧着了,他大力甩开被自己攥着的手,舌头打结“走,跟我去,去去捡栗子。”
“不想去。”梁白玉兴致缺缺。
杨鸣盯着他苍白消瘦的脸“你不会是在陈家住了些天,住出感情了吧”
梁白玉迷茫的回望他。
“你看上陈砜了”杨鸣大吼。
梁白玉娇弱的说“小点声嘛,你吓到我养的两只鸡了。”
杨鸣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那家伙再废物也是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