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涛、谢涟一齐起身,垂手应是。
林老夫人道“我四个儿子,最顶用的早死了,余下的三个,都不如你们的父亲。孙辈儿若再不如你们,我死都闭不上眼睛。”
谢涟忙说“阿娘怎么说起这个话来了阿麟这般年轻就有这般成就,不够您偷着乐的”
林老夫人白了他一眼“好啦,我的意思就是这样。以后呐,这个家里要上下一心。既交给他们小夫妻了,就谁都不能唱反调,谁反一个我看看”
众人皆说不敢。
林老夫人道“老胡,钥匙、账册交给素素。阿麟呐,外面的事情,你看着办吧。赵骞那个年轻人一直在你阿翁身边,现在到了你的身边,我也就放心了。”
谢麟与程素素还要推辞,林老夫人道“你们是长房,你们不接,谁个接去”谢涟就起头,一屋子人七嘴八舌让他们接下。
林老夫人含笑看着谢麟与程素素拜倒在她的身前,伸手轻摩二人头顶“这样我也就放心啦。”
老夫人自有考量,二子一孙都要起复,这个当口一个和谐的家庭是很重要的。谢麟被视作继承人多年,谢封死了三年了,府里当然要交给他。难得三房、四房不争,老夫人乐得府里归了亲孙子。
在片欢喜声中,老夫人道“次序已定,我一个老寡妇再住在正房就不合适,我看西边那个院子就很好,早就洒扫好了,今天呢,你们住进来,我搬过去。先帝的大事,不好吃酒听曲儿,自家人吃一席,就这么定了吧。”
于是象征性的搬迁,设宴,老夫人与程素素又给家下仆役等发赏钱,直到月上中天才各自散去。
上房收拾得极好,看不出老夫人的痕迹,长房用惯的家什一句话便搬了过来,老夫人用惯了的家什都搬走了。细节当日后慢慢铺设,眼下住人是足够了的。将孩子安置在厢房,程素素与谢麟还是睡着昔日的婚床,仿佛还住在新婚的房间里一样。
次日一早,谢麟就奔到宫里报到。依旧暂做他的学士,却不是成日呆在翰林院,而是与程犀在御前会面了。
此时御前与先帝之时明显不一样了,人人都真诚了不少,且年轻的面孔也变得多了起来。谢麟在殿前就遇到张起对他挤眼睛,进了殿内又看坐在皇帝下手一本正经起草记录的程犀。连正在议事的宰相们,都比当年谢丞相那一拨年轻。
一朝天子一朝臣,此言不虚。
新君见他便笑“才说呢,昔年旧人,就差你了。”
谢麟口气也带着合适的激动“臣无时无刻不思念陛下。”
两人寒暄几句,新君便指一个位子让他过去。
头一天面圣,谢麟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工作,先听。
先帝的丧事告一段落了,宫中名份虽定,各人仍在适应之中,国事却是不等人的。李丞相先遭父丧,再遇弹劾,挺到了现在也是不容易“近来水旱频仍,春耕愈发要紧,头要开好。国家丰足了,才能抗御外侮。”
新君问道“然而边事仍是胶着,如何是好”
王丞相道“胶着便是好事了。地大物博,人多兵多,胡虏苦寒之地,人少粮少,打死他们是胜,能拖死他们也是胜。”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