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骞选了个非常好的切入点“并非是出身好了,就必会出色。世家子弟,有人杰,也有废物,杰出的得天地造化,愚蠢的也是惊天动地的。芳臣如果没有少年时的波折,恐怕也没有现在这么明白人心。即便如此,他的傲气也很足,过于锋锐,不大瞧得起凡人。”
赵骞知道程素素不是眼高于顶的人,很能虚心,果然是说到了程素素的痒处,两人又聊了许久,渐渐说得投机,见面的次数也变得多了起来。谢麟知道了,偶有询问,程素素便如实讲了,谢麟也听不出有什么不妥之处来。同样的话,赵骞的态度可比谢丞相在世的时候和气得多。
时光便在这样的琐事中飞逝而过,天一阁建了起来,谢氏族中子弟也五日一来,与谢麟讨论个学问。渐渐的,便有京中亲朋托人说情,想叫弟子旁听了。偶一听讲与找到一个靠谱的、长期的老师是有区别的,前者不须很在意,后者就很值得用心思了。
天一阁便不够用了。
到得两个孩子周岁的时候,谢麟做了一个决定地方狭窄,来年春天便将这里扩建成一间书院,到时候会收一些听讲的学生。
沉寂了许久的赵骞在此时站了出来“若是建书院,恐怕只有学士一人是忙不过来的,还需有二、三讲师常驻,不时邀大儒往来。”至如办书院的手续章程,谢府有的是亲朋故交可以帮忙。
谢麟道“我这便下帖,邀些朋友。”
常驻的讲师,可以是有名气的学者,他们虽不出仕,却有名望,将他们引了来,便是增加书院与谢麟的名望。而时常往来的“大儒”就有得说道了,通过科考做官的人不少,他们都是熟读经典的,说是大儒,也不算很过份。如此,谢麟即便守孝野居,也不会断了与官场的往来。
名单是谢麟拟的,赵骞与江、石二位参详,程素素只提出了一个人史垣。
谢麟道“史尚书的文章也是不错的。”当然还可以,不然李丞相也不会让他到自己家里教孩子不是
江先生犹豫地道“他是李相公门生,虽不是外人,这个结交是否有什么忌讳呢”大家心里明白,这是有点借书院结党了。史垣是李丞相的人,将他拉了过来,算挖墙角吗
程素素坚定地道“他本是我的老师,我去对伯父讲明的,我要正正经经地、光明正大地再拜一次师。”
赵骞问道“果然劝得动”
“当然可以,必须可以。”
赵骞奇怪地看了看一眼,不太明白这个“本是我的老师”是怎么回事,以及程素素怎么会这么笃定。
谢麟却明白她的心意“那就去”
连石先生也奇怪了起来,程、李两家已经亲近到这种程度了吗
当然没有亲近到可以挖墙角,但是史垣是个例外。程素素道“我小的时候扮男孩子随他读过书,这件事情却是不能说出来的。如今有这个机会,可以不用再偷偷摸摸的拜见老师,也不能大声对别人讲了。我的老师,当然要光明正大的对他好,忍了这么些年,也是够了。”
赵骞道“这个人情就大了,我不知知道李相公是否会纵容。然而一个史尚书并不算大事,落在别人眼里,却是谢、李合流了。”
石先生突然说“没什么不好。”本来就是,李家视作子侄的女孩子嫁到了谢家,还要怎么不合流她哥哥还是李家女婿呢。
赵骞想了一下“也是。”有个丞相罩着,确实没什么不好。
程素素得到了首肯,先去拜见史垣,偶尔出城讲个课,当散心也是给自己刷点声望,叫人别提起他就是个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