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时不能叫破,尤其是仆役,得叫他们觉得自己是押着犯人跟着回城的,不能让他们起了逃匿的心。龚氏根本没有功夫去哭,逃妾畏惧中隐约透一点点愤怒的眼神也不能动摇她的决心。
她并不想要这逃妾的命。谢鹤不缺儿子,谢家不缺子孙,但是谢家要名,谢鹤要是连最后一点遮羞布都没有了,命也就不值一文钱了所以这一胎留不得只要一碗药下去,以后照旧过日子。
回去的路上,张娘子多个心眼儿,将这逃妾带在自己和卢氏的车上。龚氏也不与她们争执,哪怕放在自己车上,不能在路上掐死这婢子不成谢鹤犹自挣扎,到这个时候,龚氏也顾不得他的面子了,命人将他的嘴也堵了起来。无论是谢鹤的弟妹还是家中仆妇,尽皆骇然失色,也无人出声反驳她这事有些大。
龚氏拢着年幼的儿子,孩子柔嫩的小手抓着她垂下的一绺头发,小声问“阿娘,咱们要回家了吗”龚氏的眼泪也没忍住“我这都是为了你呀。”
张娘子的车上,卢氏低声道“桂枝,你怎么回事儿我看你以前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这回怎么做下这样的事情了”
那叫桂枝的逃妾哭诉道“那是我能做得下的事儿么我不是不要脸的人,也不是不懂道理的人。可我是个奴婢我就不算个人。他要做什么,我能打他还是能骂他再懂事的人,也受不了这个啊”
卢氏与张娘子都叹息,桂枝也算是无辜,既是婢妾,岂有能够拒绝主人的道理可是一旦有了身孕,这事就瞒不住了。
张娘子低声问道“大娘子是怎么回事”
“她要我打了这个孽胎。”
张娘子讪讪地道“这也算是个办法了。”
“荒郊野外的,一帖药吃下去,我还能有命吗”桂枝眼睛发直,打胎药是这么好喝的吗生孩子是鬼门关,打胎就不是了甚至可能死得更惨。
确实是很冤的。
卢氏与张娘子轻易不敢给她支招,只能说“你这么跑了,又能有什么下场呢”
“跑不出去,死也要拖个垫背的”
“这就不好办了啊。”卢氏眼中透出悲悯的模样来。
“卢妈妈,好妈妈,你救我一救向二娘求个情,她说话有面子的。我活过这一回,必念着你们的大恩大德,您就当是为二娘肚子里的小郎君积点儿阴德吧”
张娘子的脸挂了下来“这个话也能胡说吗这干二娘什么事依着我,你还是想想大郎和大娘子要怎么办你吧仔细了大郎反咬一口呢可没有小婶子能管得到大伯子头上的。”
说完,不再理会了。
桂枝呆呆木木地,眼神里透出绝望来。
这件事情,卢氏与张娘子没有第一时间告诉程素素。府里按月给二房拨去柴米份例,除此而外,便是程素素也按时给龚氏送些东西,都是满车去,空车回。如今东西是卸下了,后面却拖一长串的人回来,门上还认得龚氏的马车,都有些惊讶“这是怎么一回事”
龚氏在车里说“孩子想太翁太婆了,闹得不行,带他回来见见。”
这信儿便被传到了上房林老夫人那里,卢氏与张娘子一看,张娘子果断跳下车,一路狂奔去给林老夫人报信。可得先盯住了上头,别叫二房的人反咬了长房。
林老夫人新得了几本菊花,正要发帖子办个赏花会,几盆要展示的菊花正放在上房的廊下,老夫人缓步走过,细细地看“这个花朵儿有些瑕疵,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