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有备而来,主意也不算很蠢,张校尉又说“真有砖石,不如搬上城头守城来用呢。”守城的办法有许多种,比如放箭、往下浇热水、浇金汁,等等,其中成本比较低的一种是往下扔滚木、砖石。有那么多的砖头,不拿来拍人,砌什么墙啊
果然还是不行么程素素略沮丧,正待打起精神来,另一位矮个儿的校尉便说“若能堵起两处城门来,也能省些力气,尤其是北门。咱们人手太少啦”一时间,几个校尉又争执起来。
程素素重重咳嗽了一声,待底下安静了下来才说“攻城掠地、坚守待援,这些我统统没经过,不过是自己的一点傻念头。如今情势危急,想到了就说出来了,若是不可用,千万不要有什么顾忌守城是第一要紧的,城守不住,大家一块儿玩完,别说面子了,命都没了”
她这话说得直白又实在,倒令几个校尉生出些亲切之感来,还是公推张校尉来对她说“娘子想的原也不差,我们兵少,又不知教匪底细。今日看来,教匪并不算太多,只是怕他还有后手。这个我等也无奇策,还要再商议商议。”
承平日久,被人的打上门来校尉们这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指望他们一瞬间指挥若定也是奢求。毕竟天生的将才可遇不可求,如果哪里都有,也就不值钱了。要他们照代代相传的固定办法来做,他们倒是熟悉得很,别的办法,他们从来没想过呀照着规矩来办,败了也没遗憾,要是突发奇想去搞,败了不得后悔死
现在的问题是,自家兵少,又不得不另寻他策。对上教匪,谁心里都没有底夏偏将的脑袋还在二里地外挂着呢,再照老样子办,恐怕这就是前车之鉴了。
然而用什么办法呢用兵最讲究的是因地制宜,因势而变,校尉们显然还没有达到这个水平。
吵了一阵儿,终于定了一个调子将西门和北门给封起来,其余两门还是照旧,征用砖石倒是可以,拿过来堆到城墙上方便使用。
这是一个折衷的法子,可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江先生又说了对教匪引水灌城的担忧,邬州加深拓宽了护城河,一时半会儿不担心有人挖个地道什么的。但是如果引水灌城,江先生对此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寄希望于校尉们。
校尉们也是没有办法的,城在这里,又不能跑开城门主动空袭看似办法很好,却无人敢做。兵太少了,很难成功,一旦失败,就等于将邬州城拱手让给教匪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能肯定教匪最后必败,朝廷也不是吃素的邬州城墙修得好、护城河挖得也深,仿佛早就预料有今天似的。
事已至此,程素素与江先生也无话可说、无计可施了。战争,哪有那么容易呢硬扛吧。
当夜,程素素便约见了城中士绅。借墙也不能将那只有四面墙的人家拆成只剩三面,给贼行方便。还是得找这些家里墙院多的,拆它一两堵不算事儿的。程素素也以身作则,先拆了自家一面墙。
此时谁也不矫情了,拆就拆吧,教匪在外面赶着百姓攻城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谁也不想城破之后变成教匪的肉盾。工匠们也连夜赶工,到第二天清晨,两个门洞已堵了一半了。
第二天,依旧是个晴天,倒让“引水灌城”的忧虑减轻了不少。
天晴了,教匪似乎也来了精神了,再次驱赶肉盾攻城。看这模样,好像又多了一些肉盾。校尉们情知这已是最好的情况了,如果王经等人没有提前出城疏散百姓,现在肉盾的尸体能将护城河也填满,还能剩下乌泱泱一片。
倒是教匪依稀仿佛没有变得更多。这一点,校尉们也不敢掉以轻心。
这是艰苦的一天,土城修筑的时候,原是想作邬州的护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