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价呢”王经面无表情,“是照现在的市价呐,还是压价又是安置灾民、又是修葺城墙,再有筑土城等等,府库的银钱也不多了。”按市价,买不了多少米。压价不是结仇么给米商利润要多少利润才算合适买得贵了,钱花得多了,御史要参他的。
幕僚也没有办法了,王经一个副职想要两面净光,还不想得罪同僚,幕僚再长八个脑子,也没法给他一个万全的主意。只好使出了最后一招“谢使君家里不是还有人吗那位智囊江先生,似乎还在府衙”
不错,有个能商量的人就好。
江先生正与程素素看新来的悬赏令。
朝廷的粮草未到,悬赏令先来。匪首释空,悍匪圆信、圆光、圆闻等等,各有赏格,活捉是一种、枭首又是另一种。不知政事堂哪位大佬十分有才,在赏格下面还加了些额外的条款,譬如,以往缉拿反贼,只给首恶等等加赏格,这一次,将附逆者也定了赏格。却又将被挟裹的百姓提前赦免。又设将功折罪的条目,若一教匪小兵,斩杀同级,则可免其附逆之罪。以此类推。
百姓斩杀教匪,按教匪等级领赏。最有才的是,这份赏格,可以按照以前的惯例领钱、给种种其他优待,也可以换口粮、土地、免赋税徭役的许可等等。
江先生赞道“此令一出,每一个教匪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啦”
程素素道“邬州不遭兵祸就谢天谢地啦。只是这雨早不下晚不下的,河水又涨了,新筑的土城也泡了。”
“教匪看来是放过邬州了,只恨粮草未到看来东翁与娘子先前的准备,是必要用到啦,没想到啊,灾荒没用到,反是这个时候要动用了。”
谢麟虽赴军前,邬州大小的事务还是往府衙里报,江先生与程素素两个人就看着这些公文讨论,只能过过嘴瘾。两人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皆不能明着插手。
此时二人都不知道,粮草未到乃是因为释空带人袭了其中一条粮道。用递进之法运粮,就是用的蛛网一般连结城池的官道,也不拘必要走哪一条道,不过最方便的也就那么几路。谁也想不到释空居然抽出手来,亲自将东面的一条给掐了,一把火烧了其中一批粮草。
不至于令大军完全断炊,却造成了一段时间的粮草供应的缺口。这样一个时间差,对有偌大国家作后盾的大军而言,并不是算大事。如果对手是释空的话,却足以让他再作一番乱的了。
烧完粮草,释空并未作停留,命兵士装成败兵,袭往他早就相好的城池北山面河,又是粮仓,将要接收下一批递进来的粮食。完美
这情报约摸要过上两三天才能送到夏偏将手里,是以邬州如今人人安心,哪怕缺点粮,要饿几天肚子,也比教匪打到城下来得好。
江先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接待了王经,并且授意程素素窝在后面偷听。
王经述说难题的时候,他那位幕僚一脸的不好意思,有这样一位东翁,他也觉得憋屈。
江先生与这位幕僚的想法是一样的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哪来的那么好的事儿一点担当也没有
谢麟有信誉谢麟就没有动过邬州大家族动过,但是得找补。可王经连做都不想做,江先生干嘛给他操这个心呢
程素素倒觉得王经的想法很好理解,王经同学,用程素素的话讲就是,出身于封建地主阶级,当然是地主阶级的代言人,要他在没有性命危险的情况下去触动地主阶级利益别闹了王经可不是没有担当,而是太有担当了,甚至愿意部分影响自己的仕途。一句话,“向着富人”。某种程度上来说,王经比谢麟还要无私。
这样的“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