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素道“反正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生气也没用。大火烧起来,看谁扛到最后他们是上本参了”
江先生冷漠地说“没有,是自辩呢不用理他们,天都成这个样子了,我看是谁死傻货以为做官儿只靠圆滑就行了的没有点魄力,做什么事能成哪怕做个仆人,没点主心骨,也成不了心腹。不过一群胆小鬼。”还有一句他没说出来,要是谢丞相还在,他们的胆子断不会这么大,必会跟着讨便宜。
必须承认,谢丞相真是座管用的靠山,他一退下来,许多事情都变得没有那么的顺利了。这种阻力是无形的、潜移默化的,放眼望去,挑不出错来,认真推敲起来,又无处不在。
谢麟道“不理他们,我依旧是要上本的,尽人事,听天命吧。”
江先生道“这下可要散财啦,找几个精细账房吧,竹木料啊,草席啊,都备着点儿。他妈的流民来了,不得安置起来叫他们别闹吗”
谢麟道“嗯,人也登记在册,尤其青壮。我跟老夏商议商议,他的那些缺额,打起来仗来可正用这些人来填。教匪哼”
江先生道“唔,东翁可以上本,请示不愿留在邬州的流民,可以往他处趁食,邬州养不了那么多人。不不不,这样不好,奏本里不要讲出来,会有鸡蛋里挑骨头的。尽力安置,想去更富庶地方的,咱不拦着。等外面看到了流民,自然知道谁说的是真话,谁是在欺瞒圣上了。这个时候,就别禁什么人口买卖啦,有一口吃的能活命,比饿死了强。”
程素素
谢麟想了一想,道“不错,这就开始动手。”
第一件,却是安本府的人心。谢麟已放言,今年年景不好,他必如实奏报,尽力申请减免赋税,本府军民人等,各安其位,有事他担着。他心里有数,以去年、前年的收成,挺过这一阵子,是来得及的,首要是安民心。民心安了,事情就成了八分。
他在邬州士庶心里,还是有公信力的,告示一出,争水的械斗都不那么激烈了。
接着,便是流民的事情。弥勒教不定来不来,流民可是已经多得不能不管了。
邬州在谢麟的命令下,行动还算快捷。流民就在眼前,不安置就要闹事,不想管也得管。在这样的指导思想下,很快,各县都将流民安置在简易的草棚里,几根木头支起,上面铺上粗席,堆点干草,就是个能住人的棚子了。天干,又渐热,好歹算是有个容身之处了。
只恨天旱,无法垦荒,只好施点稀粥,同时放纵人口买卖,雇佣也可以、卖身也可以,放开了民间吸纳流民。程素素还担心有弥勒教的钉子,谢麟果断地道“连坐。”
双管其下,邬州还算安定,时间进入了五月,依旧干得要命,从上到下都知道,今年日子肯定要难过了高英摸摸良心,咬牙求见程素素“粮价够高的了,再卖一些吧,别再等了。”
程素素道“不等,拿出一仓来,不卖,施出去。”
高英惊讶出声“施出去呃,挺好的,积德行善。剩下的米,必然不愁卖的。”
程素素摇头“本就没打算卖。”
“难道早就是为了要舍出去才”
高英不得不佩服这个比自己小许多的人了,放到她身上,看到惨状,施舍的事做得出来。可要她早早地预料到了这情况,拿钱来屯着粮只为施出去,必然是会犹豫的。
“那娘子们的本钱、利钱”高英尽职尽责地提醒。
程素素低笑一声“我缺不了她们的。这才到哪儿呢你且等着吧。”
邬州上下严阵以待,先来的大难既不是大批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