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晌,谢麟被江先生拖去前衙理事。采莲、秀竹两个见程素素看那奶猫的绣屏微笑,知她心情好,互相使一使眼色,上来引程素素说话。
她们俩同情正压在邹县令手上的那个逃妾,想程素素是很有主意的人,不知能否令这逃妾下场不要那么凄惨。
程素素惊讶地问“判了么很惨”
采莲道“那家主人那么凶暴,现在不得恨死她了托个人将她再买回来,折磨死了才消心头恨。不晓得有什么样的毒计等着她,这和尚真是造孽。”
程素素道“说来也是可怜人。可她那脑子真不灵光。私奔,还是没讲好的,抱着包袱就去找和尚不答应就要告人家,这要真是个老实和尚,骨头渣子到现在都不剩了。”
端着果盘进来的卢妈妈听了一耳朵,坚定地认为圆信不是个好人“那也是叫逼急了,快淹死的时候,当一根稻草都能救命。”
程素素道“罢罢罢,说不过你们,呐,您去找高英,让她再转一手找个人,把这个傻子买出来,放了。不教她再落到原主手里,不就成了不过,这样的人,真不敢留在身边,听明白了”
卢氏眼睛一亮“不错”又犹豫了,“那得多少钱呀”
“哪个不要命的跟我抢人呢”
卢氏咽了口唾沫“姐儿”她一着急就会叫旧称呼。
程素素道“知道啦。再多取两吊钱,给她当盘缠。”
卢氏叹道“我就知道,程家就没有有心狠的人。”开开心心地去找高英,自己又贴了些私房钱给那逃妾。回来都对程素素讲了“回来换了身儿男人衣裳,送走了。”
程素素不甚在意地“知道了。”
卢氏犹有不满,试图吹风“老天爷也不长回眼,劈死那个不拿人当人的畜牲才好”
程素素道“这世道就是不长眼。”话虽如此,却心头一动,起身去向江先生问计怎么才能整垮这嗜虐成性的家伙。
江先生撩了撩眼皮“那是他家婢子,打一打、骂一骂,不残、不死,不会有人去认真判罚她的。残了、死了,钱使足了,他也不会有事。不使钱,事儿也不大。”
“没办法就直说呗呗呗”
江先生镇定地道“在下不吃激将法。还有,娘子怎么就信了那逃妾是无辜的呢能逃,能卷细软,敢威胁和尚,像好人焉知不是她的苦肉计呢”
程素素真傻眼了“对哦。”
江先生沉痛地道“这世上,恃强凌弱者多,却也不乏以小谋大呀。这跟灯下黑的意思差不多,都是叫你想不到。”
“那要真是凌虐呢”
江先生奇道“很重要吗”
程素素一呆“不重要吗”
“顶好不要管,”江先生认真地说,“这世上的事情,千奇百怪的多了去了,有些弯弯绕绕的根本不必理会。因小事劳神,会误大事的。就说这个案子,辨明了又如何剑指东翁的是圆信,能耐圆信何”
程素素的脸一沉“他哼”
江先生苦口婆心“这些小民的事情,没那么要紧,娘子不是也拉了她一把了么足够了。百姓是百姓,小民是小民,娘子好好想想吧。”
程素素道“小民多了就是百姓了。”
江先生干脆问“拿什么去查人家房里的阴私事查到的证据就是真的了吗就不会冤枉好人了吗古往今来传说里,青天都神神叨叨的,不能通鬼神做不了青天,青天不是人当的。”
程素素一噎,没什么先进刑侦手段,拷问还怕屈打成招。若顺着物议,万一是富翁冤枉,自己就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