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后悔了起来,他的老师叔曾与他讲过圆信的问题。方丈当时说的是“高深佛法,哪能引得来信众铜佛寺不能在我手里衰落,我知道师叔觉得我这是不务正业,可师父就是看中我这点不务正业,才将铜佛寺交到我手上的。寺都没了,法要到哪里落脚呢我也不贪心,只要能翻修寺院,别再朽败下去就好啦。”
现在,方丈后悔了。一个靠讲故事养出来名气的僧人,因为这名气引来了当朝状元,会有什么后果呢
最令方丈担心的事发生了,谢麟与圆信竟说到了六祖与神秀孰优孰劣上面来。诡异的是,谢麟持论是惠能优于神秀,而圆信以为神秀优于惠能。圆信更讲出了他的研究心得,以为继承五祖衣钵的本是神秀,后因惠能的弟子有能耐,修改了谱系。谢麟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才说惠能更优。”
方丈心提到嗓子眼儿里了当然是六祖更优啊
接下来的内容,方丈就全然听不懂了。程素素却暗暗点头,这两个人已经不再是论佛法,而是从佛家讲到了为政。
方丈彻底懵圈了。圆信皱起眉来,谢麟微笑道“和尚绝妙,得空再来与和尚。”语毕,慢慢起身,程素素看他走过来,紧两步走近他“如何”
谢麟道“很好。”
程素素挽了他的手,微微用力,搀他往外走,可怜谢先生坐这么久,脚一定麻了。
他二人与方丈道别,方丈忙合什,见二人也不恼,放下心来。待二人去后,才问圆信“圆信,何必与那位大官人争执呢且六祖当然比神秀更优啦”
圆信等他念叨完了,才说“当然是神秀好,神秀若不好,他下回就不来了。”
“呃”
出了山门,谢麟对牵马上来的侍从摆一摆手,另一手一直没松开“六郎看到的这个人,果然有意思。”
程素素道“央央让我看一看的,我觉得有意思,就请谢先生也来看一看啦。”
“王经的妹子”谢麟诧异地问。
“是呀。若是还俗之后能有功名”
谢麟道“胆子不小。就不怕王经不答应”
“她哥哥答不答应,得看谢先生怎么说了。”
谢麟摇头道“趁早撂开吧。这个和尚是红尘中人,却不是王经那个妹子能消受得起的。”
“那她要伤心了。”
“有什么好伤心的不就多长了两块腱子肉么”
“噗”程素素低头闷笑。
谢麟气鼓鼓地“本来就是”
“对谢先生最好看了。”
谢麟被呛住了“我并没有怄气君子好德,谁说男子要看相貌的”
“吏部。朝廷专养了一群看脸评等地给官做的。”程素素偏与他唱个反调,从来选官都是看脸的,谢先生不要不服气。
谢麟故作不经意地瞥了她一眼,道“六郎可不是看脸的人呐,嗯”
程素素也看了过去,若有所思地“总觉得谢先生这句话挖着坑等我跳”
“那跳不跳呀”
“不是早跳你这坑里了吗长得好,真的很占便宜啊。”
谢麟用空出来的手摸了摸脸“那要长得不好,就娶不到娘子啦”
“君子好德,我可是世间难得的厚道君子。”
“哦,怪不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六郎就不爱搭理我。”
“你还记得”
“不搭理我的人,我都记得。”
程素素惊讶地跳到他面前“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