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素话都要说不出来了“这这这这”
谢麟忽然笑了,色若春花,薄唇一张一合,说的什么程素素全听不清。她只觉得血液真往头上涌,鼓膜仿佛被浪潮冲击一样,咚咚咚咚什么也听不清了,就只剩眼前一张笑脸。
谢麟又重复了一遍“我便说六郎知道。芳臣心意在此,六郎为什么装作不知呢”
“你你你,你就这么问了了了啊”
“有什么是不能直接问、不敢直接问的呢”
程素素呼吸乱了“你你你,不是一直在忙忙忙事情吗”
“谢麟的脑子一次只能想一件事情”
谢麟一生顺利,有难题也因为解决得容易而显得顺利。人生大事就更没那么容易放弃了。他亲自挑的妻子,亲自教的学生,什么都不明白不能够打回到京城,多少人明里暗里为他的后嗣操心。他还年轻,子嗣原不值得拿单出来当件紧急要务讲,顺口一提还是不用刻意避讳的。越是亲近的人,说得越顺口。
程素素那里提的人必然更多,单说程家那位岳母就不能不操心。有了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繁衍子嗣”做引子,明示暗示的这么许多,他再如此亲近,正常男女都该有些心动,程素素还视若不见。这是不开窍能解释的
程素素本来就不是一个木讷的人,她敢男装读书,敢与未婚夫会面,哪一点不灵醒了
哪怕之前年纪小,现在也不该是这种反应。必有缘故
谢麟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妻子有些另类,连写诗都不能打动她,那么送首饰、送珍玩一类就更没用。不如开诚布公,问问她要的是什么。果然,问出来是最有效的,居然又看到她脸红了。
“你”
“你我都不是愚人,”谢麟笑容愈发轻松了,带点诱哄地,“明白总比糊涂好,对不对”
程素素退后三步,拍拍脸,冷静了一点“谢先生,我是六郎,先生说六郎要什么呢六郎已经出过一回殡了,再出门就是围猎,是拈香,是吃酒,是探亲。没了。再没旁的了。”
“那谢先生知道自己要的又是什么吗要是得到的与期望的不一样呢”
两句说完,程素素自己也愣了我怎么给说出来了呢
捧着脸,程素素跑掉了。
卢氏正在院子里打转,看到她出来,忙迎上去“娘子啊,怎么样说什么啦”她一直担心谢麟会让程素素别再去看和尚什么的。
院里凉风一吹,程素素彻底醒了谢先生太狡猾这个样子,怎么能不说嘛不讲就代表不合作太可恶了
“没事”程素素手压着心口也按不下心中的烦乱,“我居然问了该死的”
卢氏全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更焦急了“那大官人还在屋里呐,你这跑子出来”
门再次被打开,谢麟面无表情地说“你们早些安置吧。”
谢麟当时没有明确的表示,程素素却不能不顾。回到房里,脑子还有些发懵的,卢氏等都不敢打搅她。直到她突然坐起来“三娘,咱们还有多少东西”
“什、什么”
“金银细软啊之类的”
亲娘哎,这不是要跑路了吧卢氏也慌了起来“姐儿,好姐儿,这是怎么了呀你和大官人,这”
“没事没事,我就问问,问问哈”
兵慌马乱了一晚上,谁都没睡好。接下来的两天,程素素老老实实呆在府衙里,哪里都没去,心情很是忐忑。已经脑补出许多“被遣送回家,惹大哥担心”的场景来了。情不自禁的,将指甲啃秃了两个。
两天里,两人都没再见面,挨到第三天,休沐。程素素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