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自家后院险些被害,谢麟都没有感受到这种狼狈
临近京城,他自史垣处得到消息,只有他到了,其余四人连个影子都还没有五人,唯他独活谢麟不得不考虑这个可能性他将面临安抚另外四个家族的难题。
谢麟说完,林光之的父亲镇国公仓皇出列“陛下恕罪,请派员查实。谢麟从未统兵他只知我儿失期,可曾亲眼见到我儿为何失期残兵流言何足为信若是别有内情呢”
自怀中取出张起誊抄的副本,谢麟道“臣只将自己知道的,奏于陛下,一切自有圣裁。请陛下验看。”
皇帝目视张起的父亲平安侯,平安侯早按捺不住踉跄扑到薄薄的纸页面前。前面叙事平实,言明失期兵败之事。末尾五人立誓,“身后悉付余人”,这是还没忘记家里人,没忘记自己这个亲爹呀不由老泪纵横“是我儿的笔迹”
谢麟伸手搀他,冷不防被平安侯抱住,一顿号啕。
李丞相自平安侯手里抽出纸页,看左边五人签名一字排开。程犀之名亦在其列,笔迹亦是相合。脸上顿时变色皇帝问道“如何”李丞相道“是程犀的笔迹。”余人父兄一一辨认,笔迹相合。
镇国公只咬定,这只能证明林光之“失期”,并不曾明书是因何失期。不知谢麟为何忽然说出荒谬的原因来
双方僵持不下,皇帝一拍御案“够了军国大事,岂是一时争执便要定下来的”喝令散朝,却将政事堂、枢府、懂兵的齐王、现任的兵部尚书一同留下议事。谢麟作为眼下最明白前线情况的人,也被留了下来。太子旁听。
镇国公在殿外徘徊一阵,忽然一甩袖,匆促回家搬救兵儿子可不是他一个人的
殿内,皇帝再三向谢麟确认“你说的,都是实情吗”
谢麟道“亲见的,都写在奏疏上了。耳闻的,亦据实以告。陛下若要核验,臣也将人寄放在史垣处。”
皇帝因为失望、失算而生出怒气来,那是他看好的外甥
便在此时,齐王说了一句公道话“纵然属实,林光之的过错也在柏烨之下。林光之不失期,柏烨也很难赢,顶多败得没那么难看。”
皇帝微一点头,骂道“两个都是混账”
谢丞相见状,也斥谢麟一句“年轻气盛,不知留有余地。”
“我知道,”谢麟平静地回了一句,没了在殿上的慷慨激昂,“柏烨是去剿匪的吗”
皇帝道“难道是去游山玩水的吗”
“不但游山玩水,还可以吃吃莲子羹的。”谢麟顶了皇帝一句。
李丞相冷不丁插了一句“朝廷本意,是要他一面剿匪,一面练兵。”
“他没做到两样都没做到”皇帝里子面子都丢了,十分愤怒。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谢麟不紧不慢地道,“陛下,败军之将,岂敢言勇国法军法在前,朝廷自有公论,臣不敢妄论。齐王殿下方才说得很细,诸位都听得明白。他是主将,失利之罪,避无可避。
可阳春白雪,曲高和寡。天下聪明如执政者有几人陛下要如何向天下细细说明,柏烨败绩的原因呢在天下人眼里,这场败仗,因为林光之。若他到了,兵力上官军还是占优的,不是吗不会败那么惨,下落不明的人不会这么多。
事实是,林光之失期,而后大败,如此明显的罪过,臣不能当没看见。何况朝廷要柏烨带的人,他全带上了,臣便是其中之一。以后还有没有愿意如此负重前行的人,臣不敢想。”
这番话入情入理,在坐的都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