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巽被训得抬不起头来,嗫嚅着“可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那是九娘的小姑子,这”
胡先生道“她那些个话,是说给谁听的呢”
李丞相点着李巽的额角“向胡公学着点儿。当然是说
给道灵听的。我前日不是问过她犹记初心否她当时什么样子没有半分慷慨激昂,没有一丝灰心失望,也没有在我面前表现的意思。仿佛先生考背书,答案会了,就说出来。那是一个冷清的人。不过因为家庭和睦,她哥哥人品又好,你看她天真可爱。一遇到大理寺,你看她是什么样子。”
“不要别人说一句话,你就恨不得掏心窝子,别人再做一件事,你就恨不得离得远远的冷静,冷静你得沉下心来,看准这是一个什么人,再想怎么交接。好人不会偶尔犯错坏人不会施一回粥长点心”
李巽虚心请教“那这样,好不好呢这么近的亲戚,年纪小,又会生事,不作教导,恐怕不行的。这性情,并不稳呐”
“有什么不好的道灵样样好,唯有一件不好,太像他祖父,这样的人恐怕会吃亏。就缺一个不怕脏手的人帮他,九娘看来是不行的。现在这样,你们该放心才是。”
胡先生道“这,可惜是个小娘子,不好栽培,日后也
终究成别人家的人。否则”
李丞相道“不急。性情不稳性情不稳的人,你们愿意教导,她会听几分让她家里先暖着吧。今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有些手段留在自己手里就行,传扬出去是开恶例。沈公那里,胡翁,有劳你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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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巽打妹妹家里回来,瘫在了榻上不想动了。近半月的紧张奔波,终于可以缓一口气了。越想休息,越是睡不好,脑子里总是蹦出来不知道大理寺什么时候招,能招出什么东西。
这个疑问,三天之后,有了解答。大理寺卿没有撑住这软刀子,能说的、不能说的,统统说了出来。
李巽急匆匆赶到李丞相的书房,那里,聚了许多人。沈尚书的笑容有些难以描述“招了,可有些东西,是真没办法递上去的没证据。能坐实了的,也就这几桩。下
官,如法炮制,京兆那里,也招了一些。林林总总加起来,定罪是可以的,想连根拨,现在还办不到。”
李丞相看完,道“沈公辛苦。”沈尚书虽站他的队,却不是他栽培起来的后辈,李丞相当面颇为客气。
沈尚书道“这我可没多少功劳。相公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一个人”
李丞相莞尔“天生的罢,偶遇,运气好。”
“我的意思,将有实据的报上去,这些没有实据的,且攥在手里,”沈尚书说出了自己的意见,“何妨大度些圣上近来已经对这些事情很厌烦了,引而不发。暗中准备着,看准了时机,再下手。何况,这一次那边折了大理寺、京兆府,也是重创。”
李丞相笑道“毕竟是沈公”又命子侄辈各抒已见,自己与沈尚书讨论,哪些可报上去。不能报上去的,又可如何利用。有些针对己方的计划,要如何化解。
待尘埃落定,沈尚书辞去,李巽才小心地问李丞相“大伯,这消息,要不要知会程亲家一声”
李丞相道“当然,他们受苦了,总该知道一个结局的。”
沈尚书只提要紧的二人,李丞相将打击的范围控制在京兆、大理寺两处,没有穷追猛打,这让皇帝很满意。李丞相与谢丞相二人将这两处上下清洗,皇帝便不觉得他二人过份了。本来就是这两个地方从上到下办事不周到
二官死于流放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