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玄早就打完了,大理寺家见他这个模样, 哪里还敢出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机灵一点的,开始收拾细软, 准备从后门跑路了。
待程素素打马车里探出个头来, 就看到她爹给她指了条明路。驱车上头,就听到她爹不满地问“你带他们来做什么你大师伯那里不要哭灵吗”
程素素仰望着这个神奇的爹, 答道“哪儿能啊, 师兄师弟们都在灵前, 这是我雇来的”放心了, 连是不是自家亲友都不认得, 还是她那个傻
爹。
而后,对钱妈妈和卢氏道“让他们别愣着啦, 这家有几个门呀一门一队给我围起来,哭哭得用力的我加倍赏”又说程玄, “阿爹也真是的, 也不等等人你只有一个人,让他们从别门跑了,你在大门这儿给人白看吗”长这么漂亮,还不收门票,亏本了你知道不
提着哭丧棒想打人,结果完全没有派上用场的程羽阿娘,救命幺妹要发疯了
程素素继续发着疯,对钱妈妈道“劳烦钱妈妈,再去雇几队人来。今天这哭丧的,我包圆了。”
程玄坐在石狮子脑袋上,徐徐点头“不错。哎,我说,京兆尹住哪儿”
京兆尹家住得不远,就在隔壁的街区。程素素点点
头,对卢氏道“三娘,告诉钱妈妈,分几队人到京兆家里去。”
程玄满意地打石狮子上跳了下来,哭丧棒一指“带路”
老御史眼睁睁地看着这对父女带着大队人马,在围观群众热心的指路下,奔赴京兆尹家。
京兆尹家原是派家仆看个热闹、打听个消息,回来讲给家里主子听的,待听得要打上自己家的门,急忙要全家回避。男丁可以跑路,女眷抛头露面未免不雅,套车备轿的功夫,程玄已经杀到大门前来了。
这下想跑也跑不掉了程素素又指挥着几班人,将京兆家前后门都堵住了,火盆摆上,风一吹,未燃的纸钱和着烧完的纸灰尘四处飘散。敲锣的,打拍子的,伴着哭声,一节一节地往家里传。
这班哭灵的,抑扬顿错,韵律十足。程素素又不要他们真的哭出眼泪来,只要弄出动静来就行。这一趟活计省力,干嚎即可。间或可以奏奏哀乐,只要弄出氛围就行。
老御史哭笑不得,劝又没法儿劝,只要没闹到衙门上,这是私怨。死了的广阳子,是程玄的师兄,程玄的情况来看,这跟死个亲哥没区别。哪怕程玄将这二位一刀捅了,判刑的时候都得轻轻判,减个等。如今只是堵个私宅,拿到朝廷上去议罪,最大的可能也不过是罚钱了事。
程玄扔完石狮子,这回不爬另一个了,拍拍手“以后见着了,见一次打一次”
程素素在车里对程玄招招手“阿爹,阿爹,别难过了,咱回去得办师伯的后事呢。”
一语提及程玄的伤心事,当场就哭了出来“大师
兄怎么我才离开一会儿,你就被人欺负了”
论起哭功来,他这感染力比程素素还要强许多,一时间见者伤心、闻者落泪,带着围观的人一起伤感,部分心思细腻的已经红了眼眶了。
直到道一满头大汗地来抓人。他师父本来就是个不太顾忌后果的人,再带上一个程素素,后果简直不要太美先去了大理寺家,这父女俩已经闹完了,继而到了京兆尹家,一看也闹得差不多了。
虽解恨,场面话还是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