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太后的娘家亲爹,是军中小兵出身,当年战场上一去十几载。吴太后家中长女,养家糊口贴娘家,京中米贵,不得已当了宫女。她爹混成个小校回来一看,闺女进宫了,还生了皇子。登时傻眼。吴家男丁天生胆小,一阵风吹过,生怕
吹掉片叶子砸破他们的头。
齐王想拿舅家报复,都下不去这个手。最后只得作罢。
程犀与程素素神地发现,赵氏的精神恢复了,还评论了一句“为了自己过得好,连累家人,真是不应该的。”
王妈妈跟着劝道“那是,咱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程素素
程犀无奈地且笑且摇头,示意程素素出去说话。
二人到了书房,程犀问道“你说的那些打劫的话,我就不追究了。我只问你,怎么想起来与阿娘说这些的”
程素素道“以前也觉得,给阿娘一个温暖舒适的地方,万事不操心地养起来最好。今天一看齐王如何对王妃,忽然有所感悟。这哪里是奉养亲娘跟养个猫狗没区别。除了作戏显得咱们孝,对阿娘半分益处也是没有的。
哪怕最后转不过这个弯儿来,想不明白,以后再奉养着。现在也不能不给她这个机会的。我想试试。”
“唔。”
“王妈妈有句话说对了,阿娘以前管家,也是周到的,不是吗我得认个错儿,我有时候有些瞧不上她的想法。可细想想,我除了瞧不上,也没干什么帮她的事儿。”
“你想怎么做”
“先把精神头立起来,有些事做,慢慢来吧。不管怎么开的头,有了个开始就行,然后慢慢做点事情。人多想,悲春伤秋,都是闲的人生七十古来稀,就算活到六十五,够一个冠军侯从生到死了。让阿娘从现在就窝囊到死,未免太残忍了。哪怕是不动声色,自己隐忍和窝囊,也是两回事儿。”
程犀笑道“长大啦。唔,与外祖父通了信啦,他们走的时候,京里有些田宅没来得及全卖掉,还留着些。就拿这些,让阿娘且管起来,等外祖过两年回来养老。”
程素素眼前一亮“我也正想着呢,给阿娘找什么事做,人一旦有事做,心情总会好一些的。以前又不是没管过事儿
,我错啦,不该觉得她什么都做不成的。”
“嗯,认得挺快。”
“你小时看大人,难道不是愚蠢的大人等长大了,又觉得小孩子幼稚”
“我没有。”程犀飞快地否认。
外面传来李绾的声音“说什么呢这么入迷,该用饭了。”
随着赵氏莫名的转好,又接手了娘家的一些产业,精神日渐起色,晚辈们的表情也越来越轻松。
程素素依旧上她的课,却十分不轻松。她作出来的诗,总被史先生爱之深、责之切“你是少年老成,不是少年老朽”、“有谁捆住你的手了吗你作诗的胆子大一些好不好”、“我该让你出去找个地痞打一架,你才能有点血性”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学堂里很是一阵哆嗦。
程素素苦逼极了,压抑着不写反诗,很痛苦啊
连着几个月,程素素作的诗在史先生那里依旧是不合格。程犀颇觉新鲜,他妹妹读书何尝被骂过在史先生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中,将程素素作的诗拿来一看,心道其实还可以的。
哪知道史先生攒足了劲儿,想教个叫板谢麟的学生来呢
然而这一年秋闱又开,史先生只得暂时放下“程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