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素想咬人,还要作很担忧的样子,幽幽地说“我才不争这个。您老想,这聘礼拿出去,被人看来,一问,这哪儿来的宫里来的。怎么有这个的唉哪怕大嫂进门,阿娘悄悄地都给了她呢也不好这时候拿出去给人看的。”
王妈妈的兴奋,冷却了。程素素续道“咱家最在意这事的,不是别人而是阿娘,没进京就先病了一场。要她事后回过味儿来,不定怎么懊恼,您老说是不是”
王妈妈一拍大腿“就是姐儿说,怎么办”
“你来,我教你。”当下一句一句教了王妈妈,又反复问她记得住了,才放她去找赵氏。
王妈妈前脚走,床边衣架后面,转出了程犀。程素素道“大哥,走听听”
赵氏房里的对话很简短。
王妈妈一进房,便有些夸张地地道“哎呀,大娘子,这对簪子可好,这颗宝石大。”
赵氏的声音透着些喜悦“给丞相家下聘,总不能显得寒酸了。往年我们还取笑过,哪个进士娶了尚书家闺女,聘礼都要岳家先贴补去。我儿不用这样啦。”
王妈妈激动地说“哎哟这可好,到时候拿出来哎呀”
程素素捂住了脸,王妈妈这戏演得也太浮夸了亏得赵氏现在遇到事情,几分精明劲儿散了一大半儿,否则该看出来了。
赵氏也觉得王妈妈有些怪异“你这是怎么了”
王妈妈真心为赵氏委屈,开始念词夸张,说到最后,真情实感地哽咽了“这要让人说起首饰的来历”
接着,是一阵声响,王妈妈真切的焦急的声音“大娘子,哎呀,都怪我”
“不,”赵氏的声音很低,程素素和程犀两个,耳朵都贴到了窗纸上,才隐隐听到她说,“我没事,我不能病,不然旁人会说闲话的。”
王妈妈低声劝慰“都会过去的,如今大郎也出息
了,大娘子也要做婆婆了。享福的日子,还在后面呢以后大郎还能做宰相呢”
赵氏的声音坚定了一些“我且得好好的,大郎可不能丁忧,耽误前程”
程素素捂住了嘴巴,借着窗纸透出来的微弱光线,看到程犀的嘴唇,抿得很紧很紧。两人又站了一会儿,直到里面王妈妈安抚完赵氏,服侍赵氏睡下,又吹了灯。程犀牵着妹妹,悄悄地离开了。
第二天是去玄都观的日子,因为有头天晚上的事情,程素素乖巧得不得了。王妈妈觑了个空儿来对她说事情已经办妥了,她的心情依旧沉重。
玄都观香火颇旺,道观又大,等闲人见不到紫阳真人。
程家却是例外。
程犀一到,就有小道士跑过来,引他们往后走,一路去拜见紫阳真人。小道士十二、三岁的样子,白皙干净,眼睛一下也不往后面家仆担的礼物担子上瞧。程犀认得这小道士,与他低语几句,慢慢说话。
走了颇长的一段路,到了最后面,才是紫阳真人清修的静室。一个小院子,三间房舍,院中两株大松树。小道士说“到了,我去通报一声,师父师叔都在里面呢。”
得到应允进了室内,只见紫阳真人盘膝坐在一张榻上,程玄乖巧地坐在他的右手边,眼巴巴看着紫阳真人。听到脚步声,漫不经心一回头,见自己妻儿都到了,程玄才跳过来,向紫阳真人献宝。
紫阳真人是个清癯的道人,脸上依稀有年轻时清俊的痕迹。因患有失语之症,看到程犀等人只能微笑点头,观之可亲。
小道士摆上了拜垫,一家人依次上来磕头。
程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