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是险些做了齐王妃的富平侯夫人的亲侄女
胡先生脑袋里转了好几转, 才结结巴巴地道“这、这、这咱们离京的时候, 可、可还没这呀”
太子今年十九岁, 纳妃并不稀奇, 只是李丞相离京之前, 此事还没有定下来。原以为圣上还要犹豫一阵, 不想居然定下的这样快。胡先生沉吟道“圣上没有等东翁回京便定下此事,是否”
李丞相眉头一紧,又一松“太子纳妃, 圣上家人,何必非要问我”
“天子无私事,太子亦然。”
“东翁”胡先生加重了语气, “事情有些不对, 为何我总觉得”
李丞相打了个手势,二人进了船舱, 李丞相才慢慢地道“圣上总是要弥补一下邺阳大长公主的。”
“那齐王那里”
李丞相笑得有些冷“他们家事, 与我们何干呢只要不逾礼法。纵逾了礼法, 不也这么过来了吗只要不伤国政, 便好。”
胡先生失笑, 抽出扇子一拍脑门儿“是我发昏,居然与碎嘴村妇一样大惊小怪了。”就齐王当年那档子事儿, 街头巷尾,添了多少谈资可也没让他别犯浑。
宾主二人对着耸了一下肩, 李丞相道“张
起就在这里, 向他道个喜,回京再请夫人准备,到平安侯府随个礼就是了。把道灵和五郎叫来,告诉他们这件事。”
胡先生脚步匆匆。
因有此事,这一日开船的时刻便推迟了。整个船队,理所当然都知道了这件事。附着丞相官船行进的商船上,也有人看到了机遇,希图借此机会多送珍礼,可以与平安侯府搭上点关系。整个船队,都热闹了起来。
程家船上,程素素知道消息并不算晚,程犀打李丞相那里回来,便告诉了她这件事情。程素素轻声问道“是现在就要预备下贺礼,还是到京里再说”边说,边看赵氏。
赵氏听说平安侯的女儿选做太子妃之后,表情
就有点奇怪。
程犀道“现在途中,我向张少安道个贺就是。旁的事,到了京里再说。又不是这些随行商人,哪用现在就凑上去”
程素素问道“他家是勋贵,哥是科举出仕,这里面,有什么讲究没有咱家也算与他认识了,以后交际,可有什么要领”这事儿她也问过赵氏,赵氏的回答,只有笼统的两边不算不和睦、也不算太亲密,确是勋贵、科举两边各玩各的时候多些。
程犀似乎想起什么来,口角含笑“唔,挺有趣的。”
“怎么有趣了”
程犀将自己在京中所见,以及李丞相、李巽对他的提点,归纳了一下。
大概就是,并不像程素素以为的那样,只要有科举,就是科举的高勋贵一等。在这个她并不熟悉的大周朝,并没有她所知道的,不经科举、不中进士,就不能做丞相这样的默认的规则。
对此,科举出仕的人,是不那么服气的。以为勋贵们不经考验,就可以登上高位,这样的人能否辅佐君王、治理好国家,是存疑的。
但是,正在此时、在京中,勋贵出身之人,并不觉得自己比进士们差。恰恰相反,手中握权的他们,是以一种挑剔的眼光看待读书人的。“你若做得好了,我许你共治天下,若是不好,给我滚蛋。”
历代以来,掌权的前辈看后辈的目光,莫不如此。
民间是重科举,乃是因为这是如今寻常百姓,乃至于小有家资之人可以改变身份的最有指望的途径。勋贵,不是寻常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