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抬起头,食指竖在嘴前,“嘘不要把我的画吵到了。”
马屠立马闭口不说,规规矩矩地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叶抚见着,笑了,他摇摇头,从马屠怀里把画拿过来,展开,铺到老头面前,问“老人家,认得这幅画吗”
老头瞥了一眼,眼睛立马瞪大了,“这不是我的白玉山下吗怎么在这儿”他抬起头,瞪眼看着叶抚。
马屠瞧过去,发现老头居然是个斗鸡眼两只眼睛挤在内眼角,颇为喜感。
叶抚冲着马屠眨眨眼,示意他来说。
马屠明确地知道这老头就是画的原主人了,毕恭毕敬,立马变得像个臭小子一样。“前辈,是这样的。这画啊”
话没说话,只见老头皱着眉问“是你从何家那儿抢来的”
马屠愣住了,“你你怎么知道”
老头说“你身上的味道,我一下就问出来了。”
马屠立马嗅了嗅自己身上,“什么味道”
“抢劫的味道。”
“抢劫是什么味道”
“就是你身上的味道。”
“这很矛盾啊。”
老头站起来,他很矮小,够到马屠的肩膀左右。他抓住马屠的衣襟,踮起脚,似乎要把他举起来,“臭小子,你干嘛抢别人的画”
马屠一下子急了,“前辈,那群人根本就不善待你的画啊他们根本就不明白这幅画的深意,是侮辱,是亵渎”
“呸关你屁事”老头一口唾沫吐到马屠脸上。
马屠一把抹掉,“前辈他们真的”
“当年,那副画是老子专门给何之礼那小子画的。老子这一生,英俊潇洒,画功了得,可谓是风光到了极点,唯一遗憾的就是每个正儿八经的徒弟。老子见到何之礼后,看到他头顶上青光,后代中一定有了不得的臭小子,老子想收那臭小子做徒弟,但是当年深知自己命不久矣,没办法,就想着留幅画给何家,也勉强算是圆了我这辈子没有徒弟的缺憾。结果”老头恨恨道,“结果被你这个臭小子搞砸了混蛋,你懂个屁的价值深意。那副画唯一的价值,就是给我那没过门儿的徒弟指引前路”
“这”马屠有些懵。
老头吼道,“你个臭小子,你懂个屁啊,老子临死前苟延残喘才给徒弟画了副拜师礼,结果结果”说着说着,老头居然一把泪一把鼻涕地哭了起来,“被你这个混蛋小子给搅黄了。我给你说,要是我那不知道生了没有的未过门地徒弟收不到这幅画,我把你皮剥下来画画”
马屠不知所措,在他看来,是他把这位自己憧憬的前辈弄哭了。他转头向叶抚求救。
叶抚笑着安抚,“老人家,不要哭了。你的徒弟已经出世了,今年都十九了。”
“真的”老头一下子眼泛精光。只不过斗鸡眼看上去实在喜感,叶抚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
“是真的。他叫何依依。”
老头愣了一下,“是个女娃漂亮吗”
“漂亮倒是很漂亮,只不过是个男娃。”老头奇怪的口音给叶抚带偏了。
老头锤了锤胸口,“死而无憾了,老头子我啊,生怕这一身惊天地泣鬼神的画功失传啊。”说着说着,他转眼看向马屠,“你个臭小子,把画给我还回去”
马屠咬着嘴唇,感觉有些委屈,心里面好似有什么大山崩塌了。他完全没想到,自己憧憬的前辈是这个样子。“前辈。我”
叶抚笑着看向马屠,问“现在你知道这副画的价值了吗”
马屠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