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西大院的那片枫树林。
马屠幽幽一叹,不再伤感愤懑,只觉得很轻松。因为,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不让神作遗落尘埃。
“什么都做完了呆了八十五年,也该离开这里了唯一遗憾的,大概是”
大概是,临走前没法同那位先生道别吧。
阻人离开的雾气消散了,应该离去的,但是骇人悚然的白玉大印章也不见了。所以,大多数人还是选择留在何家静观其变,毕竟对他们来说,可没有第二个地方能够像何家一样这么优渥的条件。
马屠怀揣一副画卷,如得春风,闲庭信步一般,穿过一道又一道曲廊,朝着何家外面走去。
没有人对这个看上去怪兮兮,像是精神失常一样的穷酸书生感兴趣,各自三三两两聚拢在一起,滔滔不绝地发表对刚才发生的事情的看法,猜测事情的起因。
到了南大院。
“马屠”
正心满意足地朝着南大院的月牙门走去,忽地从身后传来一声呼叫。马屠僵住了身体,听出声音的主人后,高兴地转过身,应道“在这儿呢”他看着来人一步步过来,笑问“叶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叶抚走上去,笑着说“走着走着就到这儿了,瞧着你在这边,便过来。”
马屠满脸笑意,心里头也很是开心,想着现在找到叶先生,那也就可以同他道个别了。“先前我还四处找叶先生呢,却找不到,现在不找了,叶先生反倒出现在我面前来。”
“有心意切使不得,无心却使意难消。”
“叶先生果然很有学问。”
叶抚笑着摇摇头,他看了看旁边的凉亭,“去坐坐吧。”
“好啊。”
两人迈步到凉亭。凉亭外下着雪,飘飘然一片。北边儿是溪水潺潺,东边儿又一片梅林,是腊梅,现在正是腊梅消去的季节,不过何家的下人管理得好,没有残花之象露出来。
“那白玉山变作的印章忽然就不见了。”叶抚坐下来,似起腔地说。
马屠却笑着说,“哎,那印章现在在这副画里面呢。”说着,他将怀中的画卷摆到石桌上。
叶抚没有惊讶。马屠看到叶抚没有惊讶也不惊讶。
“所以说,这天底下神奇的事情真不少啊。远远要比书上写得精彩。”叶抚说。
“源于生活。”
“那能否高于生活”
马屠沉思片刻,说“高于生活这个说法其实挺讲究的,跟那些修仙人世寻求大道一般。缥缈的东西,最难得。”
“这幅画,应该是高于生活的吧。”叶抚说。
一说到这幅画,马屠便兴奋起来,一副要把其所有的神奇之处讲给叶抚听。但是瞧着叶抚一副淡然的神情,那股兴奋劲儿还是按了下去,总得委婉一点,不能太失态了。他笑道“那肯定是嘞。何家的一切源于这幅画,而这副画远远高于何家的一切。”这么说着,他有些嫌弃道,“拿何家来形容这幅画,简直有点侮辱的感觉了。”
叶抚笑道,“哦,怎么说”
马屠叹道,“何家真是屁大点儿本事没有,沾了这幅画的光,却硬是把自己当做了不得的大家族了。什么传承啊,血脉啊,气运啊,在我看来,简直是瞎搞一通若他们真的识得这幅画的了不起之处,我也不至于在那藏书阁吃灰那么久了。”
“你的意思是,何家不识货”
“岂止是不识货,那简直是像是把琉璃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