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从梦中惊醒,霎地睁开眼,入目是熟悉的那个楼梁。
她凭耳听去,便听见外面叶雪衣在大声呼喊叶抚。声音急促,那股欢快劲儿满满的。
“你醒了。”房间里,传来声音。
白薇抬头看去,看到坐在床头边上的叶抚。他怀里躺着又娘,手盘弄着。
“为什么不答应雪衣”白薇还带着初醒的朦胧之意,大抵是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便问。
“她太闹腾了。”叶抚手缓缓地抚弄着又娘脖颈处的毛发。
白薇伸了个懒腰,笑道“知道你喜欢清闲。”
白薇的身段是偏向清瘦的,远说不上丰腴。不过那股女子的柔和姿态倒是在她身上表现到了极致。
叶抚想来,觉得这边儿女子的穿衣讲究一个“弱柳浮云”,意在表达女子的婉约美,对于身材曲线并不在乎。这不像自己以前所见,那些女人喜好讲究一个“前凸后翘”,意在表达身材美。
倒不说孰弱孰强,文化传统和环境思想在其间影响颇深。
“雪衣究竟还是小孩子,你不去将就,莫不成要让她自个儿挨着”白薇说。
叶抚微微仰着甚至,说“总得让我有个清闲地儿啊。”
“这里吗”
“是啊。这里。”
白薇坐在床上,被子裹着身体,她说“昨晚我做了个梦。”
“嗯。”
“梦到你在院子里弹琴。好像还是专门给我写的。”
叶抚看了她一眼,“净瞎说,我怎么可能给你写曲。”
“真的,我还记得旋律。”
“不信。”
白薇从被窝里钻出来,从旁边拿来一大雪披便披在身上,一边穿鞋一边说“你不信,我去便丝桐拿来给你弹。”
说完,她迈步便要出去,临到门口,她忽然僵住,转过身来问“我昨晚怎么到床上的”
“又娘叼着你到床上的。”叶抚说。
白薇看向又娘。
又娘眯开一条眼缝看傻子似的看着白薇。
白薇又看向叶抚。
叶抚笑了笑。
不言而喻。
白薇便红着脸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她又抱着丝桐进来了。脸上的红意消去大半,她不是那种感性至极,会在一件事上苦下眉思的人。
将丝桐放在房间里的书桌上,她一边调琴,一边问“昨晚,我是不是喝醉了”
问完后,她才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太没水平了,要是没喝醉,哪能记不得昨晚发生过什么。
“醉了。”
“醉了后,我做了些什么”
“你在院子里弹了琴。”
“是大安湖畔吗”
“你还记得。”
“不是记得,若我给你弹,应当只会弹这一曲。”白薇说着,便嘀咕,“下次再给你写新曲。”她望起头,“然后呢”
“然后你就醉倒了。”
白薇顿住,稍稍扭捏了一下后,罢一口气问“你昨晚睡在哪儿整个书屋,只铺了两张床,我占了一张,三月和雪衣应当是一张。”
“我又不非得睡觉。闭上眼,再睁开眼,便是一夜过去了。”叶抚说。
白薇皱着眉问,“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睡”
她这么直接地问了,叶抚倒是没料到。叶抚微微愣住,然后眨眨眼,笑着说“你晚上抢被子啊,睡相不好,四仰八叉的,我担心晚上被你一脚踹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