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秦三月急匆匆地跑过来,惊恐地说“老师,真遭老鼠啦地窖里的酒,被偷喝了五坛,二十五斤啊”
五坛
不知为何,白薇想起这个数字,总觉得有些熟悉,但使劲儿去想,又想不确切什么。
叶抚看向白薇。
白薇也看向叶抚,然后她一顿,惊道“我可没偷喝啊”
叶抚笑了笑,“没怪你。”他看向秦三月,说“兴许是李四李老板拿了一些。之前走的时候,我同他说过,想喝酒去地窖里拿便是。”
秦三月想了想,说“我们回来的时候,也去了火锅店给他打招呼,但是没听他说起过这件事啊。”她微微皱眉,“李老板是个实在人,为人处世都很不错,他应该不会瞒着吧。”
秦三月认真了。她心思细腻得很,一认真起来没什么瞒得过她。
“那兴许真是老鼠偷喝了。”叶抚便只好这么说。
秦三月一想到自己和老师辛辛苦苦酿的酒被偷老鼠偷喝了,就心疼不已。她带着十足的怨念说,“以后得养只猫,抓老鼠。”
一说起猫。剩下三人不由自主地看向缩在不远处猫窝里的又娘。
又娘警觉,睁开眼。小小的脑袋上全是惊恐。它急促地喵喵叫起来,胡子也抖个不停,毛也跟着炸开,在用全身上下每一处大声说“我不是抓老鼠的猫,别让我去抓老鼠”。
叶雪衣童言无忌,丝毫不客气地戳破了又娘,她伸出手指指着又娘说“我们有猫。”
白薇忍不住问“又娘,要不然学一学”
又娘凄厉地叫了一声,眼里居然露出人性化般的委屈。
叶抚笑道“算了,把地窖封严一点就是了,没必要。”
又娘听见这句话,才算是安了心。它虽然懒,但不蠢,知道这家里,话语权在叶抚身上。有他拍板了,就安心了。
饭桌上,没什么家国大事,尽是家长里短的小事。
叶雪衣是第一次吃叶抚做的饭,美味让她感动得眼泪哗哗地。一边掉眼泪,一边没个斯文地往嘴里塞东西的样子,让叶抚说了她好几遍,但她就是止不住。几个激动之间,又打碎了几个碗。一顿年夜饭,尽是在折腾她的事。
不过嘛,他们喜欢的与其说是坐在一起吃年夜饭,不如说是坐在一起。叶雪衣闹腾归闹腾,但是她不无理取闹,听得进话。众人皆知,这个刚睁开眼看人世间的孩子,还有许多东西要去学习。
秦三月是最安静的一个。她小口小口地吃着饭菜,总是会忍不住想起胡兰和曲红绡。她想,若是她们也在,该多好啊。要是胡兰在,肯定要央求老师给她喝点酒,喝点酒嘛;要是曲姐姐在,肯定是独自一人,安坐在那边,感受美味。想着想着,她忍不住想笑,却又忍不住想哭。
她的表现,被白薇看在眼里。白薇在秦三月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感觉,名为“思念”的感觉。她想,三月会在想什么呢应该便是师姐和师妹吧。她轻轻抿了一口酒,这用院子里的花酿的花酒,带着五月天里独特的气息,青涩的甜味与酒味儿交织在一起,从舌头上淌开,落进胃里。
“你的酒,果然好喝。”白薇带着柔情的笑意,看向叶抚。
叶抚笑道“别喝多了。”
秦三月便说起了当时,酿酒的过程。
白薇喜欢听叶抚的故事。她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听着叶抚的故事,津津有味地吃着叶抚做的菜,津津有味地喝着叶抚酿的酒。
一杯接着一杯。
纵使美酒不醉人,人欲自醉。
年夜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