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中心,深海之中,数不清的,密密麻麻的小山般的圉围鲸,围拢成一圈又一圈,低声吟唱着,那亘古以来便铭刻在传承当中的呼唤。
那是,来自深海的呼唤。
而在它们之下,是一尊隐藏于泥沙、海石之中,如同横隔海底的巨大山脉的古兽。它有一个被遗忘已久的名字,潉。
潉,静静地等待着。
百家城里,一阶一阶看不到的浮梯上。
秦三月抚摸着额头的桃花,问“老师,春来了,一切真的就会好起来吗”
叶抚柔声说“会好起来的。”
“落雪是冬,化雪是春。”秦三月遥遥地看着远处的雪,“三月天里,才会转暖,离化雪还有两个月呢。三月天里,才是春。”
叶抚笑着说“你也是三月。你来了,春自然会来。”
秦三月抬起头,看着叶抚,眨眨眼,“老师,你说得太难,我听不懂。”
叶抚紧紧握住她的手,踩在浮梯上,向祭坛看去,“会懂的。”
秦三月心里很温暖,她希望老师永远都不要松开她。
“老师,我有些紧张。”
“没关系,我在你身后。”
“要是弄错了怎么办”
“没关系,我会教你的。”
“他们会不会看到我的脸啊,我脸上有道疤,会不会不好看啊”
“在祭坛上,你就是最好看的。”
“我才十五岁,真的能够胜任吗”
“十岁的胡兰悟出天下绝无仅有的一剑,十五岁的你何不能向天下告灵。”
“可我,还是有些紧张。”
“到时候,你就不会紧张了。”
“老师,你会一直握着我的手吗”
“你的手,要握着天下,而不是握着我。”
庾合同井不停站在一起,高高地望着百家城上的祭坛。
“那祭坛,多久了”井不停问。
“很久了,比十个大玄王朝都久。”
“那么久”
“至圣先师和兵家玄祖存世多久,差不多就有那么久。”
“那他们存世多久了”
“不知道,大概是断代后的第一批人。”
“断代又是多久以前”
“五万年十万年谁知道啊,名字都是断代,谁知道文明和记载是什么时候又兴起的。儒家、上殷学宫、九周,许许多多的学派,许许多多研究古史的势力、术系都有着不同的说法。有说断代在部落文明之前,以神话和天人之灾来佐证;有说在部落文明之后,以一撇之见的轩辕、神农等不知真实与否的氏族文明来佐证;有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断代,人得厚与天,生灵而治世,牵动整个族群的变化,慢慢衍生出文明和各种体系。”
“在民间里,传闻最多的貌似是第三种说法。”
“是啊,没有人希望自己是被时代抛弃的一代,希望着人类是通过自身的繁衍、衍化、生灵而来。”
庾合摇摇头,显然,他不希望在“断代”这个话题上说太多,这是个复杂的且没有任何根据的话题,如同空想。
井不停知其意,点头说“没想到,叶先生居然主持告灵仪式。”
庾合摇头,“显而易见,秦三月才是,叶先生只是辅佐。”
“可,叶先生主持应该更加稳当吧。秦三月毕竟还小。”说起这样的话来,井不停自己都觉得心虚,毕竟他是知道的,秦三月的身份特殊得很。
“叶先生总考虑着我们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