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苒等人小辈飞速地赶到荣国府大门口去迎宝玉,而荣庆堂内的老祖宗,要不是王氏等人再三拦着,并且也担心传出去对宝玉的影响不好,老人家恐怕也要在大门处站着了。
饶是如此,王氏、李纨等人也拦不住老祖宗在二门候着不停地向外张望。
当宝玉一家四口进了二门之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含泪望着自己,嘴唇哆嗦着,手也哆嗦着。
一别三年,老祖宗又苍老了些宝玉上前一大步就说“怎能叫老祖宗在二门处候着孙儿呢这么冷的天,您啊,就应该在暖烘烘的花厅,等着我带玉儿、萌哥儿、芽哥儿来拜见您的呀。”语气轻柔,像是在哄小孩子。
老小老小,已经八十七的老祖宗确实需要宝玉好好哄哄。
“我哪里等得住我哪里还等得住”老祖宗推开搀着自己的王氏和邢氏,一把拉住宝玉的手,“瘦了,瘦了。玉儿呢快来来来。”
说着,老祖宗又用另一只手拉过黛玉,上下打量,含泪说着“好啊,回来就好。”
一旁的王氏不小心和妯娌邢氏对上了眼,然后两人又飞快地转开眼珠子。
于是王氏原本觉得老祖宗偏心黛玉的心思顿时就成了偏心偏得好,总归黛玉也是我宝玉的妻哼,气不死那个扒着咱们二房的二皮脸。
邢氏则想的是宝玉从小就伶俐,要么我去走一走黛玉的路子,让黛玉劝劝老祖宗,把花想容的分红重新与我吧
这对妯娌也算是天生绝配了,彼此看不顺眼,却没办法干掉对方。
萌哥儿对这个白发老祖宗还有印象,蹬蹬蹬地上前来,顺手还拉着弟弟,快两周岁的芽哥儿走路已经很稳当了,奶嬷嬷只是稍微在一旁候着点便行。萌哥儿着急带弟弟来见老祖宗,却没想到,芽哥儿这个实心眼的,只记得这一路爹爹和娘亲对自己说“见到老祖宗要磕头问好。”于是也不管还在寒风凛冽的室外,噗通一下就跪下团手行礼了,嫩生生地喊“芽哥儿给老祖宗请安。”
也亏得芽哥儿裤子厚,不然在青砖地上这么来一下,膝盖指定要乌青。
老祖宗正泪眼汪汪呢,抱着孙子和外孙女心肝肉儿地叫,原还没想起另有两块心肝肉重孙子,突然被冲出来的落地小团子给吓了一跳,老人家眼神不太好,没看清芽哥儿是自己跪下的,还当是人多手杂,伺候的人不经心。
老祖宗马上收起眼泪,转头对着萌哥儿身边的奶嬷嬷喷火“怎么照看哥儿的这都让哥儿给摔了哦哦,这就是芽哥儿了吧,来来来,到老祖宗这里来,老祖宗心疼心疼”
可不得心疼么从出生到现在就一眼也没见过的重孙子,才一见面就是小重孙摔倒在地的小可怜样子
萌哥儿忍不住想要捂脸这真不是我亲弟弟吧我记得我小时候没这么傻
细细数来,这个世界的宝玉和原著中的宝玉有太多太多的不同,其中最直接的表现就是这儿的宝玉有过太多次的出门与归来,每一次的出行都承载着家人们的祝福,每一次的归来,迎接他的是以老祖宗为首的一众女眷欢喜的眼泪。
这是牵绊,是负担,但是也是温情。
当然,等到黄昏之后,荣国府另外两位男主人回来,气氛也就没有这么软绵绵而温情脉脉了。
是了,贾政比他二儿子早一个月回来,修了四年的黄河河堤,贾政的变化也是很大的,从原先那个有些天真迂腐的书呆子变成了政治素养基本合格、专业方面堪称精通、尤其擅长建造房屋修河堤下水道等等的工部右侍郎。外出四年,贾政黑了瘦了,也精神了,那是一种从内而外透出来的精神气,就连眼神都和从前不一样了,变得锐利起来。这样子的贾政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