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现在领的是正二品将军的职位, 虽然听起来和正二品总兵没差, 但是从京城调到千里之外鸟不拉屎的关外,那就根本不是平调两个字可以盖过去的。
京中的人再次开始猜测, 贾瑛是不是失去圣心了, 又或者是,陛下终于发现, 和一个武夫比起来,还是林如海这样老成持重的文臣更加有用,说以翁婿之间,女婿就被陛下给放弃了。
而这些不怀好意的猜测, 同宝玉并没有什么关系, 此刻的他们,已经出发行走了两天。
宝玉出门次数多了, 比较有经验,虽然带着人不比禁卫军那样用着顺手,但是直隶这一段路确实是好走, 所以走得相当有效率,眼见今儿是离京的第三天,就要出了直隶啦。
到今天, 萌哥儿已经习惯了马车的微微摇晃, 并且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这次和爹爹出门, 老祖宗和太太都哭了原来,这一趟出门,真的是远门啊,好远好远这条路都看不到头呢
外头那些从马车车窗往后退去的青山和树木都不能叫萌哥儿开心起来了,小小的人儿坐在车窗边的小软凳上,手托着腮帮子,叹了一口气。
紫鹃正在喂他吃蛋羹非是萌哥儿娇气,而是因为在马车毕竟不比在家时有桌子,为了避免萌哥儿吃洒了,才叫人喂点心的,以及,他的奶嬷嬷晕车,到后头的骡车里躺着了,等萌哥儿吃完蛋羹,黛玉拿帕子给他擦了擦嘴,便说“再叹气也是没有用的,你身子骨还未长成,每天能被抱去骑一会儿马已经是格外宽限了,想要和你爹那样整天在外头再过十几年吧。”
“娘,十几年太久啦咱们只争朝夕不好么”
黛玉瞧着笑得软糯可爱的儿子,硬着心肠说“不行。还有,你哪儿听来的话”
“唔那不是大前天晚上爹爹对你说的么一万年太久,我只争朝夕。”
萌哥儿才说完,小脑门就被黛玉拿帕子摔了一下“瞎说什么”
“我没瞎说啊,前天晚上爹爹就是这么对娘说的,娘你忘记啦”说着,萌哥儿轻咳一声,拉起紫鹃的手含情脉脉地盯着紫鹃,场景重现了一番,压低嗓音说“玉儿,一万年太久,我只争朝夕,我知道你想念岳父,可是原谅我自私,想要老婆孩子热炕头,朝朝暮暮与你相见,才要你风餐露宿,和我一起赶路去关外。你辛苦了。”
然后又在马车中上至黛玉,下至钱嬷嬷和紫鹃、一二三月都愣神的时候捏着嗓子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个掉底儿“表哥,你别这么说,我是愿意的,并不觉得去关外有什么辛苦。”
钱嬷嬷都没忍住干咳一声,更不要提四个大丫鬟了,涨红着脸低着头肩膀一直在抖动,可把黛玉羞得不行这小子,居然会装睡了看来表哥说得对,往常妍春和他之间,还不知道是谁吃亏呢
紫鹃和一二月等低头偷偷笑萌哥儿出京之后颇为兴奋,这会儿居然把二爷同二奶奶在闺房里说的情话都念出来了只争朝夕,这话听着怪羞人的。
马车里头的事情,外面的人并不知道只除了在马车旁边的宝玉,宝玉的耳力非一般人可比,一两丈的距离,把马车里头前前后后的对话听了个全,坐在马上顿时觉得哭笑不得这小子皮痒了本来还打算让他在来马背上坐坐的,现在看来,还是在马车里呆着吧
萌哥儿不知道,他被他爹爹给记上了一笔,从今天起到之后,再也没机会上长风的背上了,此刻的他还想着也许明后天,爹爹就会呆着自己一块儿骑马。
当夜,爹爹在驿站给他吹笛子的时候,萌哥儿忍不住又提了这个要求。
宝玉正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