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确实如此。
就好比中牟县的河堤终究在在今个儿清晨被冲开一个小口子、通许县的河堤则是中午的时候失去了调度指挥的人,耽搁了分流泄洪,于是也被冲开了更加大一些的口子当然,这两点,兰考县中的人尚且都还不知道;兰考县的河堤, 一直坚持到了黄河水与河堤持平,依旧坚挺。
如是,一个下午的时间, 六百禁卫军早已准备好上万袋的沙石, 硬生生将兰考附近的河堤加高了一尺、宽三尺。
一尺的高度,按照现在水面抬升的速度,理论上可以顶半个时辰但也只是理论上而已。
因为水面的抬升并不是匀速的,洪峰冲击河堤的力道也并不是被分摊平均的。要是下一波洪峰比前一波更强,也许这沙袋垒起来的河堤, 就撑不到下下次洪峰来临了。
兰考县令这一下午,从不知所措到镇定心神被一更扛着调度指挥百姓撤离工作,很大一部分原因, 是禁卫军展示出来的能力,叫他有了几分底气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还能怎么办呢贾总兵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吧。
等到他再一次被那位唤作一更的小哥和名为长风的白马驮来河堤,见到那一身白衣早已脏污不堪,唯有眼神依旧坚毅明亮的年轻总兵大人,兰考县令定了定心神,向之汇报说“好叫大人知道,城中百姓已悉数撤离,乡下的也都被通知到了。”
说着简简单单几个字,实际上回想起来,兰考县令是真后怕不已要不是有禁卫军跟着一块去疏导百姓,那些个趁乱小偷小摸的、耍无赖不肯走的、甚至有想趁乱干一票大的单是靠衙役和驻军,还真是没办法安排得井井有条单单是不肯放弃家里破铜烂瓦的人,就有十之七八了只是,禁卫军的手可真黑啊,一下子砍了三个人眼睛都不带眨的
宝玉不知道禁卫军在城中的作风把兰考县令给吓坏了,他听闻对方这么说,又抬头看了看一更。
一更现在也是脸上一道水一道泥的,喘着气对着宝玉点点头“十有八九都走了,剩下一二成的人,实在是顽固,我请程队正花了点小力气。”
兰考县令听闻此,又是心有余悸地点头附和,心里想的是那可不是小力气,那简直就是纨绔拆家啊
岂不知,程峰在没落到宝玉手里之前,就是京城中有名的小纨绔,这种非常时期,好声好气与百姓讲不通,还是他这样简单粗暴地以势压人才最有效率。
程峰和朱犇倒是也想在完成任务之后就去河堤上与总兵大人汇合呢,但是一更传去的口令叫他们看好已经搬往高处的百姓免得前脚禁卫军刚走,后脚衙役和当地驻军就控制不好局面,叫人偷偷跑下山去了,白费了半天功夫。于是这二人咬着牙,把所有下山的路口都看得牢牢的,还叫县城中人相互结队,两刻钟报一次数,缺了人,全队挨揍也是非常时期的非常方法了。
眼见水满河堤,地势低处的人都被迁移走了,兰考县令又问总兵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
眼见着,天色越发昏暗了,方才抵挡住了一波洪峰,可是再想要如法炮制下午灌装沙袋垒河堤的做法,已经是不能够了。
第一,天黑视线不好;
第二,众人累的人仰马翻;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沙袋没有了。
宝玉心中自有一番计较
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