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的时候,众人聚在一起吃饭,本该庆祝大老爷康复的,但是因为这个事儿,饭桌上气氛都怪怪的。
食不言地吃完一顿不太有滋味的饭,别个人都有眼色地告辞了,贾母留下了大儿子和大儿媳。
她先对贾赦说“你这个没出息的,做贼竟偷到你媳妇儿房里去了,你咋不来我这儿偷呢”更要命的是,偷人也便罢了,还可以说是大老爷们的通病。偷钱偷钱是个什么意思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府里有一个算一个,从兰哥儿开始,一溜没娶媳妇儿的孙子可怎么办
贾赦怎么敢承认他是真的考虑过这个可能性的,不过因为能下地行走也不如从前,怕走到半路被人撞见,才放弃这个计划的。
但是对着老母亲,他呜呜咽咽地哭惨了“老祖宗啊,儿每个月只有那么点月银,儿子惨哪,想吃点喝点什么,都要看邢氏的眼色,邢氏这个毒妇,对儿是不闻不问啊。”
贾母看了大儿媳一眼,见她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皮子,就知道这事儿多半是真的。
按照常理,儿子再不好,也是自己儿子,儿媳妇才是外人,老祖宗听得贾赦哭诉邢氏虐待他,应当会呵斥邢氏,但是因为贾赦这几十年来劣迹斑斑,已经不能用常理推断老祖宗的态度了。
如今在她看来,老大家里这两个人,半斤八两,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祖宗也不想多管,管多了也是生气,她还想多活几年看到萌哥儿娶媳妇儿呢“我不管你们关上门院子里怎么折腾,像今天这样的事情,还没查明白就嚷嚷得阖府皆知,不要再给我有第二次。不然,老大家的,花想容的红利你拿了这么多年,别把我老婆子对你的客气当福气了。”
贾赦连连点头,嘀咕着“就是说,哪有家里爷们没钱,娘们兜里有三四千两现银票的”
贾母眼睛一瞪“还有你,老大,你要是再这么不着调,就搬出去吧。总归府里早早就分家了,你现在也是白身,住荣国府才是逾矩。”
贾赦顿时也像是被捏住脖子的鸭子,不敢吭声了他很明白,自己现在这副样子,还能过老爷生活,是因为老祖宗没发话,若是老祖宗发话了,作为儿子的,就必须得搬走了。至于说一般人家的惯例寡母跟着嫡长子住
又得说了,荣国府不是一般人家,史老太君也不是一般寡妇,她可是有诰命的国公夫人,只有她住在荣国府才是名正言顺的。
贾母对着这对眼见了就叫人心烦的夫妻说“回院子去咱们府里的脸,都叫你们两人都丢尽了”
当夜,黛玉也和宝玉感叹“咱们的长风可真厉害,我听琏二嫂子说,琏二哥也想要一匹这么好的马儿呢。”
宝玉笑笑“这得看养马的人仔细不仔细,长风小时候刚来我身边,刷毛、洗漱我不假人手干了小半年,这才培养出默契的。”
萌哥儿坐在床上,听到长风的名字,就很开心“爹爹,骑马”
“咱们萌哥儿也想骑马呀”
“要骑马”萌哥儿中秋的时候就馋坏了,那是他第一次出府,坐进马车之后,从飘开的帘子里看到外头爹爹骑着高头大马,当时他就想要往外扑腾,黛玉好歹哄了一会儿,才把他哄好。
宝玉点点头“好,明天爹爹给咱们萌哥儿一匹小马好不好”
“要大马”萌哥儿高兴得拍巴掌。
“那可不行,咱们萌哥儿现在太小了,等长大了才能骑大马。”
“唔,好吧。”萌哥儿考虑了一会儿,想到中秋看见的打马足足有那么高,在马车里都得仰头看爹爹,他在床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短手和小短腿,然后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