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之后,哑婆子也很激动,听阿爷和阿娘说过去的事情,听得越多,就想起得越多。但是到了傍晚,她还是一意要回育婴堂。
武家人阻拦不住。
如何,也阻拦不住。
陈姑娘在武家阿爷闷头抽烟、武家阿奶捶胸顿足的时候开口帮衬着说“武婆婆,许是哑婆婆在育婴堂呆的时间久,突然换一个地方会不习惯,总要循序渐进才好。”简言之,就是哑婆婆没有安全感,认完了激动归激动,可是毕竟缺失了几十年的相处,同武家人也就比陌生人好一点,呆在这里,总是不如在育婴堂自在的。
武家阿奶其实理智上是理解的,吃了这么多苦,如今话都不能说的女儿,虽然认了爹娘,可是已经过了需要爹娘的年纪了呐。
没关系,既然天都让我们母女相见了,再慢慢来,怕什么。
再后来,因为门前修路,最近武家杂货铺子没甚生意,武家阿奶便干脆关了门,带着小孙女儿去育婴堂帮忙,为的自然是和分别多年的二女儿熟悉起来当然,她依旧没有忘记前些日子第一次过来的目的,与此同时全方位无死角观察陈姑娘。
哑婆子只是哑了,人又不傻,若是个傻的,也不会被卖了多次还有命在,她看出了老娘的意图,趁着陈姑娘背对着自己的时候,悄悄对老娘指了指陈姑娘,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这个意思,很好懂了。
也就是说,鹅蛋脸陈姑娘的人品,是顶呱呱的。再加上这阵子观察下来的,花想容一应生产、送货都是陈姑娘在沟通安排,掌事姑姑倒是没怎么出现,可见陈姑娘也是个能干的。
寿昌二年的六月,也许合该就是武家时来运转的日子这里,指的并不是银钱方面,毕竟占着香皂分销商的便利,又有孩子们都长大能赚钱了,武家的日子早就越来越红火了。
这里的时来运转,指的是武家老头老太太首先找回一个女儿、其次大孙子的妻子人选有着落了,最后,门前的路哐哐哐了不到五天,就修好了再不耽搁开门做买卖。
说起这条路,从动工开始就万众瞩目,朝臣是关心水泥路的可行性,百姓是关心修好之后方不方便出行。
然后天公很作美,修路期间一直没有落雨,六月里的日头好,晒一两个时辰就水泥路面就终凝了,但是依旧有士兵看着,拉着麻绳不准人进去,因为工部的人说了,这水泥路啊,当场看着是干了,可是干的只是外表,下头还没结实呢,想要站人,最起码三天,十天以上允许行人通行,一个月以上车马可过。
这时候,这条街道上的百姓还是犯嘀咕的这路平是平了,可是当初看着就是些泥灰调和抹平的,到底牢不牢哦还一个月内不准牛车马车骡车一切车通行,真是麻烦哦
到了七月初,附近的人就认识到了这条路的好处,再不抱怨了。
平整实在是太平整了
以前的石板路凹凸不平,千层底薄一点踩上去都硌脚,更不用替拉车驾车的颠簸。
但是这种平整,在七月初第一个雨天的时候叫人知道,这么平的路面,半点不打滑比原先踩光的石板子要稳当多了不止如此,因为平稳,路面并无积水,走着也不容易溅湿裤脚。
平心而论,京城城内的路比别的地方已经是好很多了,至少整个城内几乎都是石板铺路的,比泥巴路强多了。
可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附近的人走过了水泥路之后,才知道石板子路有多颠簸。
甚至那些赶车的车夫都觉得,牲口踏上这挑水泥路,速度快得都要飞起来了
六月底的时候,武家阿奶也要飞起来了,因为她前些天终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