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突然想到,当年入府第一夜,王嬷嬷端来杏仁羊乳,还提及那是宝二爷差人去厨下吩咐的呢。
这么想起来,在荣国府里住了多年,虽然和表哥直接碰面的机会少,但是衣食住行游,不论哪一样,都能想起和表哥有关的回忆呢。
“雪雁,要两盏。”黛玉吩咐到。
“是。”雪雁伶俐地下去了。
另一盏,自然是给宝玉要的。
黛玉透过铜镜,看到表哥冲着她一笑,于是也抿嘴笑了。
雪雁很快就端来羊乳这个时间,就算雪雁不去催,他们院子里小灶上的厨娘一般这个点也都要来请示需不需要做点夜宵之类的。
宝黛二人饮尽羊乳,又以温水漱了口,将小碗放到托盘上。
一月二月与紫鹃见此,福身退下,顺便拉走了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雪雁。
雪雁出了门,还有些不甘心地喳喳了两句“紫鹃姐姐,我还要伺候二奶奶呢”
紫鹃的脚步顿了一顿,而走在她们前头的一月二月相互看了一眼对方。
而屋内的黛玉对自己身边贴身伺候丫鬟的小心思一无所觉,她看见表哥越走越近,听得表哥说“安置吧。”
纵然已经成亲快一年了,但是这不满一年的时间中,宝玉有九个月在外头,原本新婚燕尔的甜蜜都被时间冲淡,虽然因为一直保持着通信,两人并未变得生疏,但是相处起来总有几分不自然。前两天晚上黛玉又顾着担忧远在西北的爹爹,心思跑了一大半。
现如今经过白天一整天的相处,黛玉发觉站着自己身后的青年从表哥的身份又猛然间转换为了夫君,不由得有几分局促。
叫宝玉看来,那果断是因为白天的约会有了成效么。走心的婚姻关系,需要性、爱和责任。
当然,虽不是盲婚哑嫁,但是咱们也得培养一下。
他也想过啦,边培养,边造人。天凉了,是该有个孩子啦
黛玉一直坐在梳妆台前,从方才喝完羊乳之后就有些小紧张地梳着一缕乌黑的发丝,有一下没一下的,这样的举动怎么能瞒过视力好的绝对超过20的宝玉呢
小妻子是紧张了啊。
“玉儿”不知何时,宝玉走到了黛玉的身后,一手轻轻地搭在小妻子的肩头,然后低头嗅了一下对方如云瀑般顺滑垂落在背后的青丝。
黛玉的身子微微一颤,脸上红晕更添几分,倒是叫她那清丽脱俗的相貌多了一分艳色。
两人的目光依旧是在铜镜中相会,黛玉不明白,怎么九个月没见,表哥看人的眼神竟变得如此有侵略性,倒是好像狩猎的野兽而自己,镜子中的自己,就是被野兽虎视眈眈的猎物。
而宝玉的心路历程则是很简单,他原本在去年十月底就整理好了心态,要努力将小表妹变成小妻子的观念转变过来,然后抛弃旧观念,适应当代婚嫁观,早早多几次负距离,争取日久生情、日久生爱。不巧,十一月就得了差事出京城。出了一趟差,虽然辛苦,但是每天空余的时间却是比京城中多多了,要训练的统共不过二千人,只要负责使团安危而不必上朝和朝廷上的官员扯皮也不用头疼人情往来,这九个多月的时间足够宝玉想通并且做好了夫妻幸福和谐度提升的计划表。
不过今日,有滚滚神助攻之后,看着此刻连目光都有些闪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