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居然还敢动粗”一旁领头的书生往前一步,伸手就想拉粉衣女子,“姑娘莫怕,今儿这个事,我们几个必不会袖手旁观的”
粉衣女子飞快地转了转脑筋,然后装作挣扎的样子,手脚并用想要撕打巴布,顺势把鞋子面儿上串着的瓷珠子蹭掉一颗“淫贼,放开我”
也不知怎地,那书生往前两步之后就摔倒了,咯啦一下,响起一阵好似杀猪的叫唤“我的胳膊我的胳膊”
却原来,那书生摔倒的时候,胳膊磕在了条凳边沿,发出一声脆响,现在也不知是脱臼了还是折了,反正是动一动就钻心的疼。
这下子,书生慌了下个月就春闱了,现在伤了胳膊,十年寒窗苦读岂不是毁于一旦
书生摔倒的时候,巴布倒是想去扶一把呢,但是手里还提溜着莫名其妙摔到自己身上的女子,终究是慢了一步,只来得及把粉衣女子丢开,拉住书生的一条衣袖然后那只衣袖就烂掉了,虽然稍稍阻止了一下那书生下落的趋势,但是依旧没有抢救成功。
而跟他一起过来的的同伴们,见此,便闹腾开了喊着要报官。
这一行人穿的就是儒生装束,看着就是读书人,读书人的胳膊,该有多重要
眼见现场乱作一团,一个油腔滑调的男声懒懒响起“我说,你们就只想着报官,也不找大夫来给他看看”
只见原本为成一个圈的人群散开了一个口子,两个衣着华丽的贵公子由着家丁开道,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和那书生一起的几个同窗,有人是真的忘记了喊大夫这回事,有人却是别有心思,此时被一个纨绔如此取笑,倒是不好装傻了,于是有两人准备搀着受伤的书生去找大夫。
“哎,何必那么麻烦,兴儿你去报官、旺儿你去附近找个跌打损伤的大夫来。”纨绔之一正是贾琏,他吩咐两个小厮去办事。
“哎,何必这么麻烦,昨日文大人的招待已然是极为周道的,不必再破费了。”林如海再三推辞,不肯答应再吃一顿午饭再走。
此番推拒,是试探。
是昨夜归来之后他和宝玉商讨之后的结果。因为昨夜宝玉一番拼酒,打乱了文进等人的节奏和布局,等于说,昨天的晚宴,除了吃吃喝喝,什么干货都没有。
若是文进等人无所求,直接放使团走,那恐怕就很有反常;若是文进执意挽留,那么说明事情还有些转机只是不知当地人的胃口,到底会有多大。
文进皱眉,悄声与林如海说“林大人如此固执,恐怕接下去的路会不太好走啊。”
林如海抬眼盯着文进。
文进又连连摆手“文某人绝对没有威胁林大人的意思,不过是好心劝诫两句,这河西走廊还是得马家人带着,才能通畅无比地走过去。”文进要不是没法子,也不想同林如海说得这么明白,毕竟他才是甘肃一省巡抚,要亲口承认当地望族威信比他重,无异于扯开了他文进的遮羞布。可是今天若是不说清楚利害关系,就这么让使团一行人走了,回头马家那边,便是不好交代。
林如海轻声问“马家”
“是回人,咱们当地的望族,昨夜头一个与您敬酒的,就是甘肃马家的当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