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针在院子里呢,因为外头光线好,他对着一副白骨在比划,手里还拿着一只手骨。
白森森的骨架上有黑洞洞的两个眼窝,直接就把薛蟠吓得一边尖叫,一边往宝玉身后躲。
沈千针抬抬眼皮,没好气地说“叫什么叫,没见过死人骨头啊这样大惊小怪,来看什么病。门就在你背后,好走不送。”
薛蟠哪里肯走好不容易在表弟面前卖惨得来的机会,事关男人的尊严,咬着牙,硬着头皮也要上小爷我都多少年没上过女人了不能怂
呆霸王就是有认死理的毛病,譬如说今日来是为了治病,那么为了达成这个目标,见一见死人骨头又算什么于是他强忍着哆嗦从宝玉身后出来“神医,您先、先忙,我我我叫潘雪,是表玉的朋友”
端着茶出来的茯苓差点没笑得手抖潘雪表玉
薛蟠正是怕神医对自己有意见呢,见到茯苓端茶过来,于是连忙颠颠儿地去挪树荫下的桌子凳子,殷勤得好似招待客人的主人家。
沈千针晾了潘雪足够长的时间,然后才在茯苓的伺候下洗干净了手不慌不忙地过来。
这样的做派,反而叫薛蟠心里更加信服神医就是神医,架子都特别大
于是他更加殷勤小意,连端茶倒水的活儿都包揽了。
替沈千针倒茶之后,薛蟠眼巴巴地看着沈千针。
“手伸出来。”
“哎哎哎”薛蟠忙不迭撸袖子。
沈千针诊脉,面上还是一点情绪都不漏,实则却在心里啧啧称奇初一看是阳气不足,实则是因为被封住了啊。而如今阳气气势汹汹,恐怕再不几日就要冲开封住的经脉了,这薛蟠,是被人下了药。下药的人,恐怕就是宝玉了。宝玉这小子罢了罢了,好歹也要把这事儿给他圆过去。
薛蟠半天没敢大喘气,见神医手挪开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问“神医,我还有救么”
沈千针翻了一个白眼“死不了,舌头伸出来看看。”
一番折腾之后,沈千针提笔开方子“夜明砂、白僵蚕、寒水石”共九种药材,又曰“每日一贴,三碗水煎成一碗,睡前服。七七四十九天即可痊愈。”
薛蟠点点头,捧着方子如获至宝,完全不知到,原本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小薛就能站起来了,硬是因为沈千针开了一些凉性的药材,多拖了十多天
“哦,还有”沈千针又慢悠悠地开口。
薛蟠拿诚挚的小眼神看着神医还有啥
“你这病,是天罚,盖是因为你先前胡搞乱搞,伤了肾水,以后要是不禁欲宝玉大伯你知道的不”沈千针悠悠地说。
薛蟠点头“知道。”
“他还算好,潇洒了半辈子才瘫。你比他严重多了,要是沉迷女色,三十岁就得靠人扶着才能行走。”
“这这这不能够吧”薛蟠都吓傻了,他还想着熬过四十九天之后去狠狠叫几个花娘一起乐乐呢。
沈千针脸就是一黑“你这是觉得我在诓你喽四十九天之后你即可康复,若是不信我方才的忠告,尽管去试试哼诊金一万两,痊愈后别忘了叫宝玉带过来,你就不必来了,肥头大耳的,看着就油腻。茯苓送客。”
薛蟠被沈千针嫌弃了外貌,听闻诊金要一万两,顿时一阵肉疼,但是转念又想,神医就是神医,居然敢说是痊愈之后才收我的钱,看来有本事的人大多都是有脾气的,爹从前说的没有错
再接着下来的四十九天,薛蟠就算忘了吃饭也不能忘了喝药,喝到三十多天的时候,发现早晨起来,小薛他抬头了
于是他更加打了鸡血一般,早起看一次、晚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