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说到了点子上,贾琏是心里有苦说不出,只好支支吾吾说“许是觉得我年纪轻,去了瞧着碍眼吧。不说这个了,宝玉,你现在可是咱们兄弟几个里头升得最快的了啊,人生得意事,就差美娇娘了”
贾琏岔开话题打哈哈,就是不方便说了。
宝玉也不会继续追问,只是笑着说“我什么时候娶美娇娘是不知道,不过我又听说了,琏二哥近来春风得意、彩旗飘飘,惬意得很哟只是不知道腊月里的葡萄架子倒了,酸不酸”
这个宝玉,真是哪里的消息都知道。不就是包了个粉头么,家里的母老虎居然把自己的脸都挠花了,可叫这事儿弄得贾琏只觉得宝玉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招招见血,都说到了自己心里苦闷的地方,于是举起酒杯讨饶“给哥哥留点儿面子哈。”
吃完中饭,回头还要去深度撸毛便宜爹贾政。
讲真,贾政这一年,虽然许纯安走了,但是毕竟先前打下的底子还在,只要他不犯抽抽口吐恶言,基本上和同僚的关系不远不近、不咸不淡地处着,也算好过了;又因为那抽水机一事,工部的老大郑尚书对他关照有加,所以这一年来他也算是顺风顺水。简直就是年少靠老子、年老靠儿子的典型。
你要叫他说出如何办实事,他还是欠缺一点的,毕竟贾政的专业范畴只涵盖了造房子及其周边。所以宝玉对着便宜爹泛泛而谈的按规矩办事、不可莽撞、不可自满等等等乏味的老调重弹也是一脸认真受教的样子,可见演技是越发精进了。
一个半时辰过去,说得口干舌燥的贾政方一停下,二儿子就很有眼色地端茶送水来,又开始夸昨天回来的匆忙,没来得及细看,今儿发现老爷现如今的书房布置的清贵雅致云云贾政一捻胡须,颇为自得地说“上回太孙殿下来了,也是如此说的。”语气中的骄矜简直就要满出来。
宝玉夸贾政书房的用意就是为了引出便宜爹的话头,继续说说皇太孙上门的事儿呢。
“可见老爷的品味自然不俗,儿子需要学的地方还多得很呢。”宝玉诚心诚意地拍马,一脸聆听的诚挚模样。
“咳咳,你年纪尚小,不要把过多的精力放到这些事情上来,只要会分辨高下就是了,切不可玩物丧志。就像那一日,太孙殿下说又说还问我这田黄石的来历,博古架上的碑文拓本”
宝玉听得心头一跳,暗生计较。
总的来说,宝玉回京之后还是有蛮多应酬的,众人都想通过他的口打听一下那个盐田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又有不乏居心叵测的人试图挑拨十六和宝玉之间的关系无他,众人从前都知道,宝玉是苏北郡王的心腹,但是偏偏盐田法一出,受益最大的却是名不见经传的柳彤、郝大而贾瑛的升官只是因为苏北郡王被提了爵位,成为吴郡王之后按照惯例才得以升迁的。不禁叫人琢磨里头的深意听说那柳彤和理国公府是族亲,而理国公柳彪的幼子柳岩正是如今负责吴郡王的安危的侍卫长,这么看来,许是吴郡王身边的的“新欢旧爱”要邀宠,在斗法呢
咳咳,众人的脑洞也是蛮大的。
宝玉这几天没少听别人在自己耳边替自己打抱不平,他都纳闷了,原先这些三拐七拐的亲戚朋友怎么没冒出来
好在这样的日子就两天,因为转眼就除夕了,总算有借口不出去应酬,也不必在府里接待人了。别的挑拨的人都可以的当做是耳旁风,只是有一个不得不说,若是再多来几个像是北静王水溶那样的人,宝玉大约是头都要大了明里暗里的表示亲昵也就算了,被婉拒之后也不罢休,前个儿还叫人送字联同荷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