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湫棠算是对夫夫关系内情了解得最清楚的了,看到新闻心急如焚,在电话那端火急火燎翻看着网上言论,一边向郁沅转播着事态的严重性。
郁沅被高频次信息轰炸得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看向顾劭承。
男人眸底一软,伸手摸了摸郁沅睡乱的发顶,拿过手机替他回答“不会。”
察觉到电话这端换人,叶湫棠音量直降,后续又说了些什么郁沅没听清。
顾劭承静默地听着,片刻后淡淡回道“谢谢,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待电话挂断,顾劭承扶起郁沅的下颌,垂眸吻上青年眼尾濡湿的泪痕,并沿着长睫轻柔地啄吻起来。
郁沅感觉眼皮热热的,带着一种被珍视的温暖,人也软软地向男人怀中靠去小声嗫嚅“如果他们愿意认回我,顾爷爷应该不会为难你吧”
顾劭承大掌摩挲着郁沅的下颌线,心疼地吻了吻郁沅的唇,声音低哑“不论什么情况都不会有人为难我们,沅沅,只要有我在,选择权始终都在你的手里。”
郁沅闷了小半晌没出声“我没有不想认他们,可能是幸福来得太突然反倒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顾劭承轻应了声,温热的指腹轻轻摸索着郁沅的颊边“那就慢慢来。”
郁沅点了点头,随即被顾劭承拥入怀中,两人就静静地抱在一处。
顾劭承将最温柔和缓的情绪都留给了郁沅,小心翼翼地呵护着、陪伴着、等待着他慢慢消化无常命运曾带来的苦涩和伤痛。
半晌后郁沅轻声开口“你听过那个笑话吗”
“主人要丢猫,怕猫认路找回来,特意骑到十公里外将猫丢掉,到家后却发现猫先回来了。”
顾劭承轻应了声“现在听过了。”
“我猜你之前就没听过。”郁沅笑着看了他一眼,垂下眼帘后重新抿紧唇角,“其实我小时候的记忆超级好的,就连自己刚到福利院时头上长满虱子,门卫大爷帮我剃头时说的话都记得。”
“那时候我经常想,要不是脑袋磕坏了忘记之前的事情,说不定我的亲生父母想丢都丢不掉我,我会比他们先找回家,然后绝对不问对方为什么要把我带那么远。”
“那时候的我是福利院的累赘,负责照顾我的阿姨总觉得我很麻烦,经常生病经常尿床她心情不好就会说很多关于我脑子不清醒时发生的事情,说我这种被主动丢掉的小傻子,被领养和被找回的几率几乎是零。”
“所以我每天醒来都在期盼着父母是不小心把我弄丢了,希望他们能看在血缘亲情的份上接我回去,我不想一直留在福利院,我想回家”
然而他等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直到他不敢奢望会被亲生父母认回时,出乎意料的,他遇到了一对善良的夫妻愿意收养他。
郁沅很感激他们,也从此彻底断了其他念想,有一对不嫌弃他的养父母已经是他最大的福气。
“我以为我有了爸爸妈妈,一切就会变好,我会和其他所有拥有父母的孩子变得一样。”郁沅吸了吸鼻子,“但永远都不一样,小时候那些人会把我按进稻田里,让我承认自己是没人要的野种。”
“后来,没有人会直接问出来,但其实所有人看向我的眼神和那时候没有变,我看得出来,其他人也都看得出来。”
养父离世时奶奶的恶言相向,养母生病后大伯一家的冷嘲热讽郁沅越说鼻音越重,直到被顾劭承再次吻住。
一个温暖的吻,尝试着抚平一颗伤痕累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