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好景不长,顾劭承幼年的记忆就是从一场濒死的溺水开始。
犯病时疯疯癫癫的母亲将他按入浴缸,嘴里语序错乱地反复说着要帮他彻底洗干净,因他试图挣扎还用打湿的浴巾绑住他的四肢。
他的呼救被呛入的温水阻断,鼻腔耳道也不断灌入大量的水,人很快陷入痛苦的窒息。
也许是因为太过于痛苦,他到现在还能清晰记起那种恐惧绝望和不解,甚至在想起时会重新感到痛苦的窒息感
“那时候也总是弄得到处都是,还好网上有洗发小哥拍的教学视频,我看了一遍就全记住了。”郁沅清越的嗓音打断了顾劭承的回忆,说到自己的学习能力,郁沅有些得意地弯了弯眼角。
顾劭承抬眸时,落入的就是这样一双笑眼,在浴室不算明亮的光线下熠熠生辉。
他很快移开目光,噩梦般的窒息感悄然退去。
思绪电转间,郁沅已经拿起架子上的毛巾让顾劭承坐起身,没多久,短发上的水被毛巾吸走大半。
郁沅按下放水键,顾劭承从水中站起身,一道颇具力量感的高大身躯袒露在眼前。
郁沅下意识瞄向醉酒记忆中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大叶片,双眼微微睁大。
果不其然,神智清醒时看到只会更触目惊心,也难怪他会把它当叶子,这一刻他坚信这一定是“小说化”的效果。
作为和男主同父异母的哥哥,虽然死的匆忙,但基因一定是人类巅峰水平。
顾劭承更习惯洗冷水,加之痛苦的回忆阻在心间,让他的耐性锐减刚想催促两句,垂眸看到一张微红面颊,那双灵动的杏眼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下方。
顾劭承深吸一口气“郁、沅。”
郁沅猛地回神,卧槽他真没有那啥崇拜,只是出于对同性别人类的震惊多看了两眼,没想到会被顾劭承抓个正着
郁沅只好咬牙强行胡扯“身、身上的浮沫冲差不多了,那边需要冲吗”
顾劭承手上包着保鲜膜,但却不影响他的灵活操作,伸手夺过郁沅手里的莲蓬头“我自己来,你可以出去了。”
郁沅脸已经红得像熟透了的番茄,快速考虑完顾劭承独立完成的可行性,就顶着一张羞愧的大红脸冲出了浴室。
然而情趣套房的浴室墙也是玻璃的,虽然因水蒸气液化后变得模糊,但人在里面的大致动作依旧能看个清楚,郁沅前一晚还淡定如进了澡堂子,这会儿想到自己不久前的无礼目光窘迫极了。
他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冰镇苏打水,蹲在浴室门外小口小口吸溜着降温。
等顾劭承走出浴室时,郁沅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
他乖巧地晃了晃吹风机,顾劭承看了他一眼,先去衣帽间脱掉身上常穿的睡袍,换了一套长袖长裤的鸦青色睡衣。
郁沅“”
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羞窘又一次袭上心头。
他抿了抿干燥的唇,试图为自己澄清,但话到嘴边又觉得怎么说似乎都不合适。
我真没有其他意思,就是太大看呆了。
听起来就像一个纯粹的变态。
郁沅深吸一口气,打算就此揭过,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顾劭承早晚会发现他只是好奇心比别人多一点而已。
但心里这么想着,郁沅吹风时还是异常紧绷,甚至手指每次拨开发丝时碰到男人温热的头皮,他心尖都要颤上一颤。
两人就这样在骚紫的氛围灯下,无比诡异地吹完了头发,相继躺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