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点头“女儿不敢撒谎。”
夫妇二人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一半进肚子里。
长泰一厢情愿仰慕沈尧,和沈尧对长泰也有企图,这是两码事。
长泰年纪小不懂事,沈尧读了那么多孔孟之道,若对十二岁还未张开的小姑娘动心思,那就是品行不端,简直就白读了那么多圣贤之书
内殿的房门被打开,凝儿搀扶着仍有些迷糊的长泰从里面出来。
清平目光扫过她,不等她开口,语气严厉地斥道“你跪下”又吩咐凝儿,“戒尺拿过来”
穆庭蔚脸色一变,见两个女儿脸色都惨白了,忙起身拉住她,低声道“不至于动手吧,还小。”
清平抬眸,脸上怒气未消“陛下觉得,至不至于”
穆庭蔚又想到了方才的画面,气得肝儿疼,沉默下来。
长安和长泰两个人跪在大殿上,掌心朝上,被清平拿戒尺一人打了几个板子,肿得泛着红,此时正可怜兮兮地抽噎着。
穆庭蔚原本是很生气的,但此时被清平这么一打,女儿们这么一哭,他就气不起来了,反而有点心疼。
“算了算了,两个小丫头片子,还不懂事呢,打也打了,罚也罚了,她们也知道错了,就别再生气了。”穆庭蔚拦住清平,给两个女儿使眼色,俩姑娘眼泪还挂在脸上,见此撒丫子就往外跑。
清平皱眉“这时候你还惯着她们今日只是醉酒跑去说胡话,下回,若更进一步呢”
穆庭蔚拉她去软榻上坐下,叹声道“你当我不生气,我刚刚可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长泰那丫头素来听话,懂事,没想到居然我方才瞧着,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但你也打过了,她们也了认错,手心肿得跟馒头似的,再打下去,等气消了你不心疼”
停顿片刻,他沉声道“若我说,这事穆皓安也有责任,自己的妹妹不知道关心,怎么就让她对沈尧动了心思”
清平面色不悦,又有些忧心的样子“长泰是倔脾气,你说方才那几板子,能让她真的知错了我看未必。”
“明知她就是那性子,那你再打几板子,她还是不知道自己错了。”
“她小小年纪,怎么动了这样的心思。也幸好是沈尧品性不差,否则,若遇上个不怀好意的,长泰还贴上去,那不就”清平双唇颤了颤,不敢去想。
“瞎想什么呢她的身份摆在那儿,没人敢欺负她,哪会发生那样的事。”穆庭蔚搂过她,抚着她的肩膀安慰。
清平点头,靠在他怀里“也对,是我急糊涂了。长泰一直是最省心的,如今闹起事情来,比长安这些年加起来都让我生气。也是我的不对,孩子们长大了,又常常往东宫跑,天天跟着沈尧和徐靖远哥哥长哥哥短的,到底不是亲哥哥,我怎么就忘了避讳。”
“不行,”她又猛地坐起来,“我还是得去跟她谈谈。”
邀月殿内,长安和长泰正被嬷嬷上药,眼泪吧嗒吧嗒地掉着,可怜极了。
门口的帘子被人撩开,两人顺势望去,瞧见清平,双双瑟缩了一下,蹭地站起来“母,母后”
清平看了眼两人的手,长安是个滑头,方才清平打她时好几下都被她躲开了,此时看上去并没多严重。长泰反倒生生地挨了,全程不躲避,也没叫一声,此时一双小手又红又肿。
她垂着眼睫,没有如长安那般抬头去看清平,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双手下意识往背后躲。
她们俩长这么大,纵然再淘气,清平都没打过一巴掌。这回头一次挨打,看着那小手,清平心里也疼。